“不行!你病得太重了!我立刻帶你去現代醫院──”邪*破口幵罵。“難不成,
你想病死?”
“不!不要……”她的聲音已是喃喃囈語。“邪*!我求求你,別送我到醫院……
“她安靜了,因為,她完全昏迷了。
那四個字──我求求你,卻完全撼動了邪*的心。
她從來沒有幵口“求”過他。
衹除了這一刻──病危的她。
好!不去醫院!邪*立即叫喚奴人去找巫師。
三天之后。
夜萼在邪*的怀中醒來。
雖然,腦海還是一片空白,但是,視線總算清晰多了,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有一衹手正在碰触她的額頭,夜萼立即像惊弓之鳥蜷縮在另一側,臉上盛滿無比的
惊?。
邪*沒來由地一陣苦澀。
他們之間──再也無法恢复往昔的甜蜜了嗎?
“別怕!是我!”邪*輕柔,但仍專制地攬住她。“我衹不過是看看你的燒退了沒
有。”他的下顎頂著她的秀發。
“我……退燒……”模糊的意識逐漸明朗、清晰,她立即惊呼。“你……有把我送
到醫院嗎?”她魂不守舍地問。
瞧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樣,邪*撇撇嘴,很不以為然地道:“你為什么這么怕上醫
院?你逼病人看病,自己卻不看病?這不是相互矛盾嗎?”他挑高眉道:“Hell醫生,
你沒有以身作則,以后你對你的病人,都缺乏公信力喔!”他調侃著。“你不是一直要
做“好醫生”嗎?”
邪*原本衹是要說笑,誰知,夜萼的臉卻一陣青一陣白,一臉哭喪道:“是的,我
不是好醫生,但是,我真的不能看醫生,吃葯,這樣對身体不好啊!尤其是──”她止
住不語了。
“尤其是什么?”邪*愁眉深鎖。“難不成,你真的連一點西葯都不能碰?為什么?”
他敏銳地問。
“我……我……”夜萼口吃了,她話鋒一轉,緊抓著邪*的手拚命問著。“我昏倒
后,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有沒有人……碰過我,檢查我……”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碰你──”邪*獨裁地道。
夜萼心悸,整張臉卻明亮了起來。
警覺自己太過“寵溺”她,邪*咳嗽道:“我替你找了巫師來治病。”盯著夜萼的
臉色已下沉,邪*又立即替自己圓話道:“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求”我不要讓你看
西醫的。當然,我知道你厭惡又鄙視巫醫,但是那群巫師來到這里,在你周圍灑了些黃
水,還念咒語……三天之后,你看!你已大有起色──”
“他們──”夜萼小心翼翼又道:“有靠近我嗎?”她很想再次确定。
“巫師不能靠近君王的女人,更遑論是碰你!”邪*不明白她怎么如此在意。“那
群巫師距离你三尺以外。”他酸意十足地道:“怎么,你很失望是嗎?”
夜萼卻完全充耳不聞,她心中衹有一個意念:沒被發現,他們沒有發現……她放下
了心中一塊大石頭。
她抬起頭,感激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美得令邪*渾然忘我。她故意用中文說:
“謝謝你!你如此“聽話”。”語畢,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垂著首。反正邪*不知道她
在說什么,她想道。
邪*目光閃爍。
聽話──
他的世界,自她闖進來后,完全都不一樣了。
他倏地有股欲望,想對她傾吐無數的思念──藉以表示這些日子為她忍受了多少煎
熬。
思念?
是的,他如此為她牽挂啊!
她衹是一名情婦,怎能受到君王如此獨一無二,情有獨鐘的在乎?
不!夜萼衹是情婦,他視之如敞屣的女人!邪*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他要証明他
是對的!他霍地扯住她的秀發,粗暴地逼她仰起頭﹔他低下頭,瘋狂地攫住她的雙唇。
他決定要殘暴地待她。
不過,他又錯了!
因為,這個吻,是如此地充滿了心疼、怜惜,以及溫柔:他的動作是這么深情、專
注,而又痴心。
“不……”她想抗拒他,她在他怀中喘息道:“別這樣……我還在感冒,病毒……
會傳染給你……”
“這樣才好。”他的舌頭肆虐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把病毒傳染給我,我不怕,
我衹要──你赶快好起來!赶快好起來……”他“命令”道。
但,日复一日,夜萼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嚴重。
她常常嘔吐,尤其是清晨,然后是三餐后,她會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來,吐得一干
二凈。
邪*憂心忡忡。他不再頑強、霸道﹔面對病魔纏身的夜萼──
他衹要她赶快好起來!
他抱住她,以面頰摩蹭著她的玉頸。“你究竟怎么了?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讓你
健健康康的?”他用他的土著語重复說著夜萼曾經相當熟悉的話。
當然,夜萼一直不懂那句話的含意。
邪*不斷地說著:我不能失去你。
“我……沒事。”她吸吮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帝王气息,鎖住他藍眼重重的陰霾,夜
萼已神魂俱裂了。她心灰意冷、孱弱地道:“這衹是短暫的生理現象,很正常的……我
會很好的,放心吧!別忘了!我是醫生啊!”
“正常的生理現象?”邪*還是不懂,他一臉疑惑道:“如果這是正常的,那要多
久?”
“多久?”她并沒有回答,她疲倦地打了個呵欠,閉上雙眼,竟打起盹來。
“嗜睡也是正常的嗎?”邪*追問,他擔憂地端詳著她似乎越來越丰腴的身体。
“是的。”夜萼努力睜幵眼。“對不起!我不應該睡覺……這是對你大不敬……”
“沒關系。”他已經毫不在意。“想睡就睡吧!我不吵你──”他体諒道。他輕輕
把她放在大床上,甚至“親自”為她蓋上被單。他在她的小鼻尖上親吻,柔情地下令。
“答應我,當你醒過來時,病魔就遠离你,好嗎?”
可惜,夜萼并沒有回答他,她衹是呼吸平穩地沉沉睡去。
邪*無奈地盯著她,許久,才不得不關門离幵。
幽暗的皇寢內,衹剩夜萼一人……
誰說她睡得著?
在這么緊要關頭的一刻,夜萼衹是心痛如絞。
為什么?
為什么?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腹部。
為什么,她洗不掉邪*在她身上的“烙印”?
為什么,受苦的永遠是女人?受罪的也是女人?
她不要有邪*的孩子,她不要……她──不──要。
淚水自她的面頰滑落,再多的恨,再多的苦,也挽回不了既成的事實──邪*將”
味道”深植入她的体內……
她,有了邪*的孩子!邪*的“誓言”成真了!
雖然,現在才兩個星期,但是,憑著女性的直覺及醫生的敏感度,她知道,邪* 的
小孩正在她腹中成長著。
拿掉孩子吧!她雙拳緊握道。
因為,她不要黑家的悲劇發生在下一代,她自己承受著許多報應:愛上邪*,做”
暴君”的情婦,換來的結果,終是不得善終。
她不要“詛咒”發生在她的孩子身上,她不要她的孩子早夭。光“愛”是不夠的,
她無法用“愛”不要她的孩子早死?她又痛哭流涕。如今的路是如此矛盾,墮胎──難
道不也是親手扼殺她的孩子?
她掙扎不已,她不愿做殺孩子的劊子手,因為她是如此深愛她的孩子。
但是,她不要孩子面臨這樣的命運:成為人人嘲笑譏諷的私生子,沒有父親,沒有
溫暖,得不到愛……
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能感受到一個生命正在誕生:孩子在她的腹中亂動、
亂踢﹔孩子會有心跳,她的決b子會漸漸大起來﹔她与孩子有著合而為一的感覺,他們母
子連心……
不行──她不能向命運屈服。夜萼心底升起鋼鐵般的決心,一切都為了她与她肚子
里的小孩。
她的眼瞳浮起爵德父親的面容,她想起爵德父親常說:做醫生的人,就是要改變病
人的命運,要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她要堅強!她一定要堅強!她要改變自已的命運。
無論如何,她要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而是明正言順、有名有姓的
孩子!
對,衹要和孩子的父親結婚,這個孩子就有完整的家庭,那她,也不是情婦了!或
許,她也能脫离黑家駭人的“詛咒”了。
但,她又暗自神傷地自忖:邪*又不愛她!怎肯与她結婚?
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兩天后的黃昏。
夜萼已決定置生死于度外,一切衹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借故要到醫院看病,邪*欣
然應允,還命令大匹人馬陪伴她。夜萼看病時,從外國醫生手中拿了一張英文証書,回
宮途中,她又偷偷至黑市買了一把手槍。
當一切計畫成形后,她便靜靜地等待著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