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23
發新話題
打印

{轉+18+} 黑氏家族 - 暴君的情婦 {3}

{轉+18+} 黑氏家族 - 暴君的情婦 {3}

【序幕】



黑氏家族,是一個情婦世家,同時也是一個備受「詛咒」的家族。



傳說中,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曾有一個女人,她身著素袍,一臉哀戚地面對著屋簷下已纏綑

好的繩索,她默默流著淚,心中累積翻騰的仇恨像燒不盡的大火。



「可惡的黑家女人,竟然搶走我的丈夫……哼,在我上吊自縊之前,我,詛咒姓黑的全家族,

世世代代絕子絕孫。我死後更要變成厲鬼,讓你們黑家子孫不得安寧,不得好死……」



她的「詛咒」,居然從她斷氣的那一剎那,開始緊緊尾隨著黑家的子孫。

在那之後的許多年,「詛咒」竟然成真。中國人一向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可

是,時至今日,對於曾遭受詛咒的黑家而言,全世界綿延的子孫人口數,竟只剩下寥寥

十人而已。



這個「情婦世家」每一代子孫都深受詛咒,只要成為男人的情婦,搶了別人的丈夫, 必慘遭

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目前碩果僅存的黑家十位女孩兒,不管她們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她們都面臨著這駭人的「詛咒」。



如果,這真是她們注定的命運呢?



她們能躲得過嗎?

TOP

【楔子】

她是一位很美麗的女人。

鳥黑閃亮的長髮,白皙的皮膚,藍色的眼珠,精緻的五官,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美人。

因為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所以,才會得到無上的恩寵。她讓-烏托邦」的君王,無法遏止地迷戀她,狂

愛她。

但是,-烏托邦」君王濃烈的愛,卻讓她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中。

她被關在囚塔整整九個月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 烏托邦」的繼承人!她懷了-烏托邦」君王的孩子。

她恨這孩子。她被迫有了君王的孩子,對她而言,這孩子根本是孽種!

是孽子!

但這孩子也將成為她復仇的-工具」。

她要她的孩子,永遠活在仇恨之中!.她要孩子的父親,一生一世都在愧疚中度過!

所有的煎熬即將過去,她?

'7b盆的日子就是她復仇的日子。



囚塔內傳來哇哇的啼哭聲。

是名男嬰。

「烏托邦」的君王邪斯欣喜若狂!

男嬰遺傳了他母親美若天人的容貌,捲捲的黑髮,無邪的笑容,配上一雙湛藍,與他母親一樣的大眼眸,

眼神充滿對這個世間的希望與期待。

在他父親的懷中,男嬰哇哇叫個不停。

「謝謝妳,為我生下孩子!海倫,我愛妳。」君王邪斯充滿感恩地說道,做父親的滿足之情溢於言表。

「妳看,我們的孩子真美,」

對孩子而言,父親是光明慈藹的;但對海倫而言,面前的君王是骯髒污穢的。

她臉上寫著憎恨、怨慰,以及無比的仇視。她側過頭,完全不理睬邪斯與孩子。

邪斯一臉陰翳。

難道,他錯了嗎?

孩子的誕生,也無法挽回海倫的心?

堂堂君王邪斯,仍對他的愛人和顏悅色。「海倫.妳想,我們該為他取什麼名字好?他是我第一個兒子

呢!將來也是「烏托邦」的繼承人--」

海倫的雙眸如在深海中般的冰冷--這孩子是生來剋母的,他命中帶「剎」,他是煞星啊!.她生了一

個會令「烏托邦」災難連連的君王--這是她許下的「誓言」。

太好了。

太棒了。

她的仇恨將會圍繞在茅利塔大神殿,永永遠遠--

她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這一刻,她藍色的眼睛竟炯然發光,邪斯著迷地望著她。

「邪斯,我想好名字了--」她孱弱道。「就叫他邪剎吧,.好不好呢?」

「邪剎?」

邪斯猛點頭,海倫竟肯為這孩子取名字!就算這名字聽來是如此邪惡,但邪斯卻毫不在意。「好!好!

.好,.妳說好就好,妳高興就好……」他伸手輕觸海倫的面頰,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妳好好休息吧!等

明天一早,我立刻派人把妳迎接出「祭壇塔」,並且舉行盛大的祭典,慶祝邪剎的誕生…….妳是一國之

后,是我邪斯的妻子……


邪斯訴說著許多「承諾」,但海倫卻沈沈地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他不敢吵醒海倫,於是把孩子放在她的身旁,並為他們蓋好被子,戀戀不捨許久才離開。

一走出「祭壇塔」,他便振奮地向所有聚集在茅利塔大神殿的人員-宣誓」重要的訊息。「我的第一個

兒子邪剎誕生了,這真是自我登基以來,最重要、最特別的時刻:這是「烏托邦」的大事-- 他命令

道:明天,全國人民放假一天,以示慶祝,並舉 辦盛大慶典……」邪剎的出生,真是舉國歡騰啊!

邪斯自以為是地暗忖:

海倫一定會因為孩子而愛上他的。

這一夜的「祭壇塔」,有幾許不一樣。

囚塔內特別的陰森、寂寥、詭譎,還有無限的悲哀。

這些情況不應該發生在這一刻。

明天,邪斯君王就會派奴僕及轎子來迎接海倫,和兒子邪剎……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海倫是「烏托邦」的王后,邪剎則是王子。

其實,「祭壇塔」原本是關死刑

海倫蹣跚地從床上爬起來,邪剎仍安詳地沈睡。當海倫有動靜時,他嚶嚶喃喃,本能地四肢舞動起來,

尋找媽媽。

海倫一臉無動於衷,沒有做媽媽的喜悅。

因為,她恨邪斯,更遷恨於邪剎。

她的心已死--

而這僅剩的肉體,也將一併隨她的心離開。

她相信--這就是對邪斯最好的報復!



她取出藏在枕頭下的一把利刀,緩緩地將刀鋒朝向自己。



帶著崩天的仇恨,她抱起她的兒子邪剎,笑得猙獰、瘋狂。「哈!哈,.邪剎,我的兒子,我要讓你親

眼見到你母親的死狀--」



海倫將刀子朝自己的頸子刺下去,倏地血流如注,血液噴向邪剎,小嬰兒的臉龐瞬間全是母親的鮮血。





邪剎本能地仰天哭鬧,海倫把嬰兒抱得死緊,由海倫頸動脈流出的鮮血,好像長江洩洪,不斷流到邪剎

的身上,再往下滴流。很快地,白被單被染成紅色……



邪剎的哭聲,傳遍整個大神殿,邪斯君王在一群護衛簇擁下奔向「祭壇塔」--



鐵門霍地一開,所有人皆愕然地面對這駭人的景象--



邪斯國王的臉泛白了。



海倫母子兩人渾身沾滿鮮血,邪剎哭啞了嗓子,小小孱弱的身子不斷痙攣、抽搐。



邪斯的弟弟邪冠德立即奔向前,用力扯開海倫僵硬的身子。他發現海倫已氣絕身亡,而邪剎--「太好

了。」邪冠德驚呼。「孩子還有氣息,快叫醫生,.邪斯君王--」



他回首,詫異於邪斯鐵青的臉,邪斯尖銳地大叫:「沒有了海倫,我還要邪剎做什麼?」



「邪斯,你--」邪冠德小心地道。「這是你的孩子啊!」



邪斯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他渾身顫抖,神智恍惚地走向海倫。〔海倫……」邪斯目光呆滯地蹲在地

上,緩緩抱住全身蒼白枯槁的愛人。」-為什麼要這樣待我……海倫……妳怎能狠心地離開我呢!我愛

妳啊,.沒有妳,我該怎麼活下去 」



他流下兩行悸動的淚水。「這就是妳的報復方式嗎?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永遠活在悔恨之中,為什

麼?」



邪斯餘光瞄向弟弟懷中的兒子邪剎,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與仇恨!他惡毒地咒罵。「你殺了我的海倫,

如果海倫沒有生下你,她就不會死,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邪斯伸出雙手要捏住邪剎的脖子。



「邪斯哥哥,清醒些!」邪冠德扯開喉嚨嚷道。「孩子是無辜的.海倫自殺不關邪剎的事--」他不顧

一切大喊道:「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你應該很清楚-」



邪斯聞言頓時沈默良久!



「我愛海倫啊!我的愛怎麼可能殺死海倫?」他哈哈大笑,已接近歇斯底里的邊緣。「海倫會自殺,一

定是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背叛我……」他信誓旦旦地指責。「海倫是淫婦,是婊子,哼--」他完

全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不分清紅皂白地控訴。「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蕩婦,都是蕩婦--」



他把邪剎高高地舉在半空中,狂亂地對兒子喊道:「邪剎,我要你記住,永遠記住--全天下的女人,

都是賤貨,都是賤貨……」



邪剎只是啼哭不停……



邪冠德無力地注視這一幕--



邪剎--「烏托邦」未來的繼承人,他的生日同時也是母親的忌日。



邪斯雖恨海倫,但卻是愛極生恨,所以海倫仍以國禮厚葬,邪冠德抱著邪剎參加喪禮。



喪禮過後,邪斯整個人也變了。



他的心中,只有恨。



他恨海倫。



恨邪剎。



他下令關閉「祭壇塔」,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邪斯對往事避口不談。



隨著時光的流逝,邪剎一天一天長大,邪斯永遼躲不開的,是邪剎長得與海倫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



每每見到邪剎,邪斯心底撢不去的烙印,又會浮上心田,對海倫永遠糾纏的愛怨情仇,深深折騰著他。





邪斯對邪剎避而遠之,盡可能視而不見。不過,邪剎對於父王,卻是充滿崇拜、尊敬,更急切地想討好

父親,得到父愛。

TOP

so good

TOP

小小年紀的邪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深得宮中所有人的喜愛,生性聰慧且單純的他,坦白地問父王。

「父親,我該怎麼做才能使您更愛我?」



邪斯沈靜不語,注視著邪剎天生的俊俏模樣,卻彷彿見到海倫嬌羞可人的面容,不斷地嘲笑他--

邪斯,看到了吧!你的兒子是我的翻版,我們酷似的容貌,就是在提醒你..你的餘生將永遠痛苦、悔恨,

因為,我不愛你,寧願選擇自殺……



「不,.海倫,」邪斯對著偌大的皇宮呼喊。「海倫,妳不能這麼殘酷的對待我,海倫「難道這真是我

的報應嗎?」



「父王!父王!」邪剎訝然。「您怎麼了?」



邪斯回神,大口地喘著氣,他怒目瞪視自己的兒子道:「你想讓我喜歡你,其實相當容易。你只要每天

重複說一句話就夠了,」



「什麼話?」邪剎極有禮貌地問。「我一定遵循。」



「說--你恨女人。」



邪剎雖是懵懵懂懂,但是基於君王的權威不得不服,於是邪剎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恨女人,我恨女

人」



清純無知的臉孔,重複這些可怕的「咒語」,邪斯卻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喜上楣 梢。「哈哈!太棒

了,你真是我的乖兒子!」邪斯一時興起。「今晚,你與父王同寢吧!」



「真的?」邪剎興奮不已,他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能與父親同睡在一張床上。



邪剎賴在父親懷中,在睡意濃厚之時,他還不忘喃喃唸著那句「咒語」,只因,他要父親愛他。



在邪剎的潛意識中,夢是持續的



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拿刀割破自己的喉嚨 .鮮血灑在他的臉上.



邪剎嚇醒,汙流滿面。



他的父親邪斯一直是很淺眠的人,所以也跟著驚醒了。「怎麼了?」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作噩夢

了?」



「我……」邪剎的藍色大眼中充滿惶亂。「血……我的臉上有好多血. 」



邪斯君王目光一閃,繈褓中的日子,邪剎竟還能有印象?



眼見父王沒有反應,邪剎相當乖巧地道:「對不起,父王 吵醒你了,有「護身符」陪著我,我會睡得

很安穩的。」



「護身符?」邪斯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是這個,」邪剎討好地說。「這張照片--」他天真地想,或許這張母親的照片能讓父親心情變好,

邪剎自顧道 「是叔叔給我的,他知道我常做噩夢,希望媽媽會到夢中保護我--」



邪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是邪剎始料未及的。



「父親……」他本能地把照片擁在懷中。



邪斯激動地搶下邪剎懷中的照片,無情地淬嚷。「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沒有照我的「囑咐」做事,竟

然保有壞女人的照片--」



「但她是我的母親--」邪剎辯解。



下一秒,一個狠狠的耳光甩向他。這是父親第一打他,邪剎無法遏止地流下了淚水。



邪斯言語中充滿無限的恨意道:「我告訴你,你的母親是個淫蕩、不盡職的母親,你以為你的夢境是虛

假的嗎?那些全都是事實--.」邪斯不顧邪剎脆弱的心,一五一十地無情訴說,邪剎的臉益發蒼白了。



「她要帶著你一起死呢!天底下沒有一個好女人……你要恨你的母親,你要恨天下所有的女人……」邪

斯把照片放在油燈上點燃,海倫美麗的容貌,一下子便化成了灰燼



「媽媽……」邪剎的心頓時碎成片片。倏地,他無邪的大眼,燃燒起熊熊的仇恨,邪斯邪惡得意地看著

這一切。



「你母親這麼壞,你一定要恨她--」邪斯毫不留情地把孱弱的邪剎推下床。「滾 !我不要再見到

你,」



「父親--」邪剎拉住父親的腳,哭嚷著。「別趕我走,今後我絕對會討厭女人,恨女人,恨我母親…

…」



「太遲了。」邪斯的眼睛如魑魅。「記住!「機會」只有一次,你不知珍惜,就怪不得我!來人啊,

.叫冠德把他帶走--」他要邪剎「水遠」對女人死心。



邪剎的淚水汩汩流下。「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邪冠德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景象,他低下身子,和藹可親地對邪剎說:「王子!回房了,別惹你父王

不悅,今夜,我陪你睡覺--」



「不!不要!」邪剎對邪冠德拳打腳踢。「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把照片給我……現在,爸爸因為

照片而不愛我了……」他叫嚷。「我恨女人,我恨死女人了……」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邪冠德大驚失色,他抬頭一瞧,邪斯的嘴角竟泛著沾沾自喜的笑容。



邪冠德氣急敗壞地指責道:「哥哥,你不是人--」



邪斯卻一臉無辜。「我只不過是「以身作則」罷了,身教重於言教,不是嗎?海倫是婊子,本來就死有

餘辜,我只是很怕我的兒子再被壞女人害,再重蹈覆轍,我只是想

讓他明白,女人都是人盡可夫的婊子……」



「哥,你--」」邪冠德終於領悟到海倫的死,是「烏托邦」厄運的開端



邪斯送走了邪剎。



歷代「烏托邦」的繼承人都必須留學法國,邪剎也不例外。不過,邪剎才十歲,邪斯竟還是狠心地把他

送走。



邪斯的理由是:邪剎言行不一致,必須要嘗一點苦難。他要讓這孩子獨自一人在異鄉成長!

那一夜過後,邪剎完全變了。在他稚氣的臉上,竟有著大人的成熟與一股可怕的怨懟之氣,離別的這一

刻,他安靜、沈著有如一隻攻擊前的豹。他嘲弄地說:「現在,我絕對恨女人入骨,不過,我再也不會

費心取悅你,因為「你不值得我愛!」  

邪斯目瞪口呆,邪冠德則無法置信,邪剎身上所散發出的憎恨與深沈--

邪斯痛不欲生--「或許,他自己才是最大的輸家!

邪冠德似乎看到「烏托邦」的未來--

一片腥風血雨。

海倫的「誓言」將會成真……

TOP

support uuuuu

TOP

【第一章】



歲月匆匆,二十年後的「烏托邦」--



「烏托邦」這個名詞,在西方世界中意喻「美麗新世界」,彷若中國人所謂的「世

外桃源」。



「烏托邦」在現實的世界中,其實是一個國家的名字。它位於西非,是相當進步的

一個國家。



「烏托邦」總面積超過一百萬平方公尺,但是國土有三分之二是沙漠地帶,綠地只

有南部塞內加爾河流域而已,其他大部分為岩地,只有少許的綠洲點綴其間。



這裡的居民幾乎都是非洲土著,有布希族上尚加索族等等。當然,在漫長的歲月中

,不同的人種必會相互通婚;而唯一不變的,是「烏托邦」不容置疑的部族觀念、傳統

的生活習慣、共通的語言、同一部族超強的凝聚力,以及--



部族對君王獨一無二的效忠力。



兩代「烏托邦」的君主,全是皇室之人,而他們的先民都是希 拉伯人的混血.而產生了古埃及人.。而後古埃及人和阿拉伯人混血,才形成了現代埃及

人,所以,「烏托邦」的君主,全是埃及人的後裔。



因為是埃反人,是皇室貴族,所以「烏托邦」的君王,一點也不像非洲土著。

他們有著西方人的俊俏,顫骨高,鷹勾鼻,深邃有神的大眼,薄而抿緊的雙唇,以

及寬澗的肩膀、肚碩的身材。他們也有東方人的特質:漆黑的頭髮,古銅色的肌膚,神

秘而耐人尋味。



這一代的「烏托邦」的君主,除了與先王相似的長相之外l還多了一雙湛藍的眼眸。



他的眼珠子比海洋還藍,還深。



他除了多一雙藍眼以外,他還多了歷代先王所沒有的智慧。



從他登基以來,他便不斷地開發「烏托邦」,他興建水塔,挖掘「烏托邦」豐富的

礦產,以及沙漠之下的黃金--石油。也因為如此,「烏托邦」在所有的非洲國家中,

已頗具現代化的風貌。



「烏托邦」的君王,看似英俊,挺拔,有遠見,知識淵博,深受英、法文明教育洗

禮。他不斷致力改革「烏托邦」的經濟,將「烏托邦」帶向全面的現代化。他創造了一

個「帝國王朝」,但是--



在他「勤政愛民」的外表下,他其實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暴君。



如同他的名字,



邪剎。



暴虐、殘酷、無情。尤其是對於女人。



邪剎更遺傳了列祖列宗的特性--威嚴,囂張過人的氣焰。





在刑場上,面對兩部落族長的爭執,邪剎必須作出一個最公正的裁奪。這刑場是圓

形地,依傳統,囚犯必須站在中間,任土著人民圍毆。不過,這次出乎意料的,犯罪者

竟是一位女人。



邪剎的判決是:「把她吊死,.」邪剎的面容黑暗陰翳。「這是她淫亂的行為所要受

的責罰。」



吊死?邪冠德驚嚷。「這太殘酷了!邪剎,.她只不過和兩個不同的男人睡覺,你有

必要使用「烏托邦」的酷刑嗎?」



邪斯君王去世,邪剎繼位,邪冠德輔佐邪剎,兩人叔姪的關係密不可分。他現在是

「烏托邦」的大臣。



邪冠德生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白髮蒼蒼,蓄著白鬍子,個兒頗小,但睿智的雙

眼,讓人不敢輕忽。



「她是不守婦道。」邪剎雙眸鄙視地說。「淫婦都該死。我並沒有動用另外的酷刑

,把她綁在十字架上,讓太陽烤死她,讓禿鷹吃光她的屍體|」邪剎面無表情地道。



「我這算是厚待她了呢!」



「你--」邪冠德咬住下唇。「你沒有同情心嗎?」



「對女人有惻隱之心?」邪剎不屑地大笑。「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覺,犯了姦淫

罪,也該憐憫?」



「你i」邪冠德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拖了出去。



這就是人人愛戴的偉大君王?



不!.他是慘無人道的暴君。



邪剎下令:「為了讓女人保持童貞,「烏托邦」三歲以下的女嬰,都必須接受「割

禮」,如不遵循,家人一律以斬首論處i」



邪剎在屠殺女人,.他在做罪大惡極的事,.邪冠德心慌意亂地自忖。



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獨自一人出現在浩瀚的無盡沙漠中。



她騎著駱駝,放眼望去,只有沙土和乾洩5c的野草,偶爾有游牧民族趕著駱駝及羊群

,到處尋找野草。夜間,則會看到許多的帳篷。



她穿著白袍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她低首注意懷中的指南針,向著北方行進--

在烈日的肆虐下,她已有些虛脫。



前方有幾個帳篷,一男一女跑了出來,對這位女子不知說些什麼。這位年輕的女子

自在地與他們交談,然後,她的臉色漸漸發白。



她火速跳下駱駝,與那一男一女衝進帳篷。



她看見帳篷內一名三歲的女嬰,下體不斷地流出鮮血,女嬰哭鬧不休,發燒且全身

痙攣。



「你們做父母的,怎麼如此狠心讓自已的女兒忍受「割禮」的痛苦?.」她因不忍而

痛斥。



割禮--在非洲, 一直是一項野蠻的傳統。



在埃及,每天都有一、兩名女幼童死於割禮。



割禮就是切掉女性的全部陰核或是整個外陰部,縫合時只留下一個小洞,直到新婚

之夜才能將線拆除,發生性關係。



可怕的是,割禮因麻醉關係可能引發失血,感染併發症,而導致生命危險,往後更

會有生育及性行為的困擾。



在非洲,女嬰三歲就要忍受痛苦的割禮手術,有時還須冒著生命危險,讓沒有受過

醫學訓練的助產士或鄉村理髮師操刀....:



「Helll」這位黑人父親說話了。「童卡拉從昨天接受「割禮」的手術後,就開

始發燒,下體一直冒出鮮血....:妳是這沙漠中,唯一受過正統教育的醫生,求妳,救救

我們的女兒-- 」



Hell--意為「大地之女」。



黑夜萼,一直是這荒野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



她行醫多年,救人無數,是「烏托邦」內有名的女醫師。她的醫術精明,這裡的居

民,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幾歲。



他們只知道,「Hell」會解救他們的生命。



黑夜萼的心止不住地抽搐,她旋身取出手術包,坐在女嬰的身旁。



「昨天是誰為童卡拉行「割禮」?」黑夜萼詢問。



「是…,…當地的巫師。」女嬰的母親道。



「巫師--」夜萼錯愕。「他的「巫術」會置妳女兒於死地!」



「Hell……」女嬰的父母沈默了。



黑夜萼專心安靜地為女嬰童卡拉診斷--她為女嬰注射抗生素,為女嬰止血、消毒

……許久許久,她心力交瘁道:「童卡拉受細菌的侵襲,併發腦膜炎,你們遲延就診,

恐怕……兇多吉少l」



「Hel……」對這對黑人夫婦而言,這真是惡耗!.



黑夜萼心如刀割。「老天!她才三歲!憑什麼因「割禮」而喪失寶貴的生命?你們 是在殺害自己的女

兒啊!」



「Hell!我們找不到合格的醫生啊!因為妳篤定地拒絕我們,不肯為女孩行割禮手 術--」這位父親哭

著喊道。



「因為--割禮是不人道的,是錯誤的--」黑夜萼狂嘯,她起身背對窗口,痛苦 地將臉埋進手掌中。

「難道「烏托邦」的女人永無平等之日嗎?」

天啊!.她是醫師啊,.



要以慈悲為懷,濟世救人為宗旨啊!可是,她卻無法改變在這沙漠世界中,女人悲 哀的宿命?



「Hell,求求妳,救救我們的女兒……」女嬰的父母繼續哀求。



夜萼心碎地點頭。「我是醫生,.我一定會盡全力,陪伴病人到最後一秒鐘!」

於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顧了童卡拉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晨,死神帶走了她。夜萼在她小小的身子變得冰冷時,還緊緊地抱住童卡 拉 。



非洲土著的葬禮很簡單,他們將童卡拉的屍體丟到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讓大鷹啃食 她的屍體,這就是

當地的習俗。



野蠻,落後,毫無人性。



黑夜萼自責不已,她無法拯救每個人。爵德爸爸的話,言猶在耳:「夜萼,我死後 ,希望妳能代替我

拯救所有的非洲人!」



可惜,我一直無法做到啊!



爸爸!



夜萼仰望天空中的陰霾,心中只有無助與孤獨。



當夜萼離開時,居民熱烈地向她告別。在遊牧民族的心目中,夜萼是他們的神--

會治病救人,而且,一律免費行醫,她一直默默地犧牲奉獻。



走向金黃的沙漠中,夜萼還是念念不忘--



女人的劫數:割禮。



邪冠德小心翼翼地建議邪剎。「邪剎,你必須停止這項不合理的法律,「割禮」對

非洲女人極端殘忍且毫無人性--」他說道。「你留學海外近二十年,應該明白人權,

為什麼,你還--」他止住不敢說了。



「還如此野蠻?殘酷?」邪剎君王自顧接下去,惹得邪冠德一臉無所適從,邪剎無情地嘲弄道:「別忘

了,我的母親也是外國人啊!但是,她的本性又如何?」他緩緩地



一字一字道:「女人都是賤貨。」



「邪剎,你--」邪冠德面對邪剎君王仇恨的眼,整個人感到冰凍起來。



非洲的大神啊!難道,這是「烏托邦」的厄運嗎?



「烏托邦」連續發生女嬰因「割禮」而致死的事件,連續一個月,夜萼處在情緒緊繃及悲憤之中,因為

她不知目睹了多少屍體。



夜萼徹底崩潰,陷入絕望的盡頭裡。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狠心讓你們的女兒接受「割禮」?」她啐嚷。



「這是非洲的傳統啊,」黑人婦女說道。「Hell,.我們堅信只有「割禮」才可以保

有女人的童貞,未行「割禮」的女人,不准結婚,而且,「割禮」是保護婦女「不因性

慾過度而造成的不赤7d後果」。」



夜萼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如果,我們女人都如此盲目、迷信,女人無法救

女人,那麼,還有誰能救女人?」



這太可悲了,堅持「割禮」者竟是女人?



女人真的只是父系社會的附屬品嗎?



女人難道永遠無法擺脫男人?



「Hell!.」有位婦人續道:「妳是我們的救星,我們只剩妳可以信賴,太多的女嬰

因「割禮」而喪命,妳是唯一合格且來自西方的女醫師,求妳!幫助我們的女兒,幫她

們行「割禮」,唯有妳,才能避免她們死亡--」



「住口!」夜萼驚喊。「我是醫生啊,.我不是劊子手,我不能知法犯法--」

「妳沒有知法犯法。這是我們君王的命令……」



夜萼聞言氣得顫抖。「你們的君王邪剎是暴君,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不,就算他是暴君,也是我們最敬愛的君王。」黑人們駁斥。「我們永遠效忠邪

剎君王。」



夜萼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難道她無法改變無知的「烏托邦」人民?「有一天,我

會讓你們明白你們錯了!總有一天,我要這個暴君把這項野蠻的命令撤銷。」她叫嚷。

她是在發下重誓!



不顧每個人惶亂的表情,夜萼奪門而出。



我是醫生啊!



我是一個醫生!



夜萼不曾忘記,爵德父親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我是醫生啊!我是醫生,所以,

我要替病人治病…… 」直到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根本是累死的。



夜萼相信上這世上,一定沒有人比得上爵德爸爸。



他獨自一人在「烏托邦」行醫近二分之一世紀,他一直默默奉獻,將他的餘生全部

獻給這一群野蠻落伍的非洲土著。而他只是一位飄洋過海的美國人。



他醫治他們,免費為他們注射疫苗、開刀,或者是幫助婦女生產。更甚的是,當兩

部落鬥毆而兩敗俱傷時,讓爵德父親近一個星期為曾合眼。



因此,爵德父親得到「烏托邦」土著部落的崇高景仰,每個人都愛戴他,崇拜他。

「爵德」這個尊稱是取自「Father」父親的譯音,意即爵德是土著心目中的「父

親」。



夜萼一直很懷疑,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持爵德父親不斷地奉獻、犧牲?甚至到癌症

末期,他還是甘之如飴,無怨無悔地替土著看病。



爵德父親是最偉大的人。

TOP

也因為如此,夜萼一直期望自己能與爵德父親相同。她伸手握緊那張發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只有一半,因為另外一半被夜萼剪掉了。照片中,只有爵德父親的笑臉。



另一半,其實是她的母親。



她一直很討厭自己一副東方人的長相;她的母親來自台灣,她一頭黑髮,一雙黑眼

,白皮膚,純粹東方人的外形。



夜萼一點也不像美國人,如果,她真的是爵德父親的女兒,那為什麼沒有「遺傳」

到呢?



夜萼想起自己的母親,她美麗的臉龐閃爍著仇恨的怒火。不!無論如何,她絕對是



爵德父親的女兒,她才不是那淫蕩母親的女兒。



在沙漠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希望把自己變成非洲人的模樣,或是阿拉伯人,

或是埃及人……可惜,整整十七年都未曾改變,她還是一張去也去不掉的東方臉。



她在「烏托邦」長大,因此對「烏托邦」有一股難以釋懷的情感。



兩年前爵德父親過世以後,她立志遵循爵德的遺志,希望拯救「烏托邦」所有貧病

交迫的土著;到,她的生命結束之時。



十五歲以後,她每日騎著駱駝,往返於風沙滾滾的礫土間......轉眼間,她已十七歲

了。這兩年來,她不知道救了多少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倖存者。



躺在床上,她幽幽地閉上美目,手中握著爵德父親的照片,嘴裡唸唸有辭。



「我要做一個好女人,做最好的女人....:我要做一個好醫師,最好的醫師……」



這些都是爵德父親臨終前交代她的話。



因為是好女人,好醫師,所以--



她絕不允許「割禮」這種事。但是,現在……



她為自已的無能無力,感到好恨、好恨……





茅利塔大神殿。



位於「烏托邦」首都的茅利塔大神殿--這裡是歷代君王居住的大宮殿。邪剎也不

例外。



「烏托邦」的部落土著,風俗習慣未曾隨時代而有多大改變。在每年秋季時,會舉

行豐收的慶典,有典型非洲舞蹈、競技……各部落會獻上不同的「貢品」給他們崇拜的

君王邪剎,可能是牛、羊、家畜,或是女人……

一年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邪剎君王才會出現在茅利塔大神殿的廣場,與各部落聚

在一起。



他坐在王者之位,接受四方部落的「覲見」。而他的身旁,就是邪冠德大臣。邪剎

的周圍戒備嚴密,尤其是士兵長葉未達更是集中全副心神。



茅利塔大神殿位於「烏托邦」最大的一個綠洲裡上這裡奢華、壯麗的程度令人嘆為

觀止!



夜萼知道,如果不利用這個機會覲見邪剎,必須要等隔年,那麼在這一年中,不知

又會有多少的女嬰死於「割禮」。



「覲見」將是唯一的希望了。



前方一部落的女人,正在為邪剎獻舞。只要見過非洲慶典舞蹈的人,一定會深深地

為其著迷。



原始,自然,粗獷、野性、大膽……屬於大地的,屬於非洲的--夜萼看得渾然忘

我。



這些土著女人雖是赤裸上半身,但是看起來,卻是如此自在、不矯作,她們的嬌胴

與大地彷彿融合在一起……



夜萼的眼光轉回邪剎身上,她握緊的雙拳表達了她的決心。



她--必須改變「割禮」這項殘忍的制度。



就算是犧牲她的性命,也不足惜。



「諫言」的時刻即將來臨。



在她的白袍之下,她偷偷藏了把匕首。還有她從不離身的手術包,這是她的「寶貝」



邪剎君王的周圍有許多士兵保護著,所有「覲見」的部落族長,無不高喊:「敬我

們最偉大的君王--」叫囂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有位大臣報告道:「從邪剎君王登基以來,「烏托邦」經濟成長率躍居非洲第一

,我們的外交,更是如飛上雲霄般,各國無不巴望與我們建交……邪剎君王--您真

是歷代「烏托邦」最睿智的國王--」



另一位軍官大臣道:「「沒有國防,就沒有外交」,邪剎君王重視國防,我們「烏

托邦」的軍事武器,在非洲所向無敵……」



另一位文官又道:「邪剎君王有遠見,保持傳統,重視生態,保留自然生態區,快

絕跡的動物在「烏托邦」,仍是繼續繁殖……上



這是逢迎諂媚的「奉承」,讓邪剎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眾人舉杯高飲。「祝--

「烏托邦」君王邪剎,永遠健康!「烏托邦」永世長存!屹立不搖!」



在這酒足飯飽,喧騰的慶典中,人人容光煥發;或許只有邪冠德,才是這虛偽會場

之中唯一看清事實的人。他眼神中有很深的哀愁--這群人,都是寡廉鮮恥的小人。



邪剎沒有看到「烏托邦」女嬰迅速死亡的事實嗎?他沒有看到女人所受的殘酷刑責

嗎?這是喪盡天良的法規啊,.



夜萼佯裝成土著們的隨從,混入人群中,準備見機行事。



當獻舞結束之時,一位披著白麻衫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最前方的

台階前跪在地上。



每個土著皆錯愕尖叫連連,畢竟,這女人出其不意的舉止,簡直不要命了。



她低著頭,不敢將頭抬起來。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字字強而有力,扣人心弦。不等

士兵上來抓她走,她已先聲奪人地說道:「「烏托邦」君王啊!.求求您傾聽我們的心聲--

」。



夜萼叫道:「您的子民們深受屈辱,您可有聽到我們在哭泣嗎?」



夜萼,真是把她的性命賭上了。



依照非洲的律法,惹怒王者的下場,只有死。死後屍體大卸八塊,分給「食人族

此刻,刀劍已要砍向她的脖子了,



「邪剎君王--」夜萼大喊。



「住手--」低沈粗啞,不疾不徐的聲調響起。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霍地止住了。



邪剎大發慈悲了嗎?錯了,這只是他心情好,剛剛被「小人」巴結諂媚夠了,大收

兇殘之心,邪冠德心知肚明。



邪冠德搶先一步開口。「妳是誰?竟敢擅自諫言?妳不要命了嗎?這裡容不得妳撒

野!」這全是違心之論,其實,邪冠德打從心底尊敬這名女子。敢「鬧場」的女人--

需要極大的勇氣。



不過--她必死無疑。



邪剎銳利如鷹的雙眸鎖住了遠方的她。



「君王……上夜萼臨危不亂,她也許會面對死亡,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怕。「我的冤

屈比死亡還駭人……」



「是嗎?」湛藍眼珠子,閃爍不已。「有意思。」邪剎牽動嘴角一笑。「告訴我,

是誰讓妳受盡冤和d?」



這是奇蹟嗎?前所未有,邪剎君王竟開尊口問「女人」話,邪冠德看傻了眼,看樣

子,君王情緒好得不得了。



「那個人……」夜萼一語雙關。「他雖尊貴且有名望,居萬人之上,但他其實是一

個罪大惡極之人,他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女嬰!可惜,我們渺小的力量無法懲戒他,所以

,我只好前來乞求您,偉大的邪剎君主--只有您,才能清洗「烏托邦」女人所受的凌

辱,.」



她--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呢--.從她的言談舉止,邪剎詫異,「烏托邦」也有這麼

能言善道的女人?



「那個人,是誰呢?」邪剎緊瞇起雙眸,威嚴地問道。



「請君王想想--」夜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當今天下,誰最暴虐、殘酷、沒

有慈悲心,視女人為物品!在他的子民中,女嬰因「割禮」而喪命,但他不懂愛民,依

然故我,為所欲為,他的雙手沾滿血腥!不配得到君主尊貴的地位,他是人人聞之喪膽

的暴君!」



「妳--」邪剎藍眼已發出火焰,握緊獅頭椅的手已青黑,他下令。「來人--」



邪冠德立即搶口先命令--他不要邪剎又殺人。他以老人低渾有力的聲音道:「把

她拉出去,今天一片祥和,不要讓血腥之事把豐收慶典打斷。」



「就算死也無所謂--」夜萼尖聲嚷道。「但是,我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跟著你,

讓你永無安寧之日,直到你撤除「割禮」的命令--」



她--有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氣魄,她真的不怕死?



邪冠德暗自心跳八百,雙拳緊握,這女人真不得了!.



「妳--」邪剎冰冷的藍眸盯住她,從齒縫中說道:「自我登基以來,妳是第一個

膽敢說我是暴君--」



「你是暴君!」夜萼直言不諱道。「你見過那些無辜的犧牲者嗎?她們的屍體你抱

過嗎?你在乎過嗎?你心疼過嗎?你是一國之君啊!但是,「烏托邦」的女嬰不斷迅速

地在死亡,你又悔恨過嗎?」



「我不需要悔恨,因為這是女人的命。難不成,妳想要解放非洲婦女??」他挑起

濃眉,強調「解放」二字。



「我不是政治家,我不需要解放,我只要求「生命的尊嚴」,因為,我是醫生,重

視生存--」



「醫生?」邪剎在遠方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當然,她還是象徵性地低著頭,代表「

尊敬」,但是,他卻感受到她身上所發出來的恨意。



那股恨火,足以將他燒得面目全非。



縱然,邪剎沒有見到她的真面目,但本能的直覺卻讓他不相信她--他覺得她很年

輕,不可能是一位學識淵博的醫師。



「在「烏托邦」,鮮少有接受西方教育的正格醫師,更遑論是女醫生!」邪剎帶著

懷疑的口吻。



可是,他卻得到夜萼的譏嘲。「聞言君王您留學多年,卻沒想到骨子裡還如此無知

,竟然會讓那些根本沒有醫術的「巫師」來治病,造成更多的刀下亡魂!.說你是暴君,

一點也不為過。在非洲以外的國家醫術高超,我們幾乎有本事讓病人起死回生。」



「那又如何?記住,.我就是喜歡野蠻、喜歡傳統,.「烏托邦」有自己的命運,我的

子民,也有自己的宿命,不需要任何人干涉!」邪剎以王者威儀駁斥。



「我不是任何人,我視「烏托邦」為自已的國家,我的父親爵德醫生,是「烏托邦

」多少人民心目中的父親啊!我如果在意自己,我早離開「烏托邦」了,何需每日騎著

駱駝,千里迢迢替你的子民診斷,治病?所以我今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夜萼

發出正義之聲。



邪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斷她的話。「妳是赫赫有名的爵德醫師的女兒--

Hell?」邪冠德與邪剎面面相觀。



邪剎不是不知道爵德及其女兒犧牲奉獻的偉大事蹟。



「妳救了不少「烏托邦」人民的性命--」這點,邪剎君王不吝讚許。「這是無上

的恩

「你也可以救人無數。」夜萼充滿憤慨的口吻。「只要你撤除「割禮」--」



「「割禮」有其必要性。」邪剎篤定道。「妳是合格的醫生嗎?妳父親不在世了,

妳又如此年輕,如何證明「割禮」對女性有害?」



「我是正牌醫生。」夜萼驕傲又自豪。「我三歲時,便幫我父親拿手術刀;六歲時

,開始幫我父親提手術包;十歲時,已經在旁協助我父親開刀;十二歲時,我可以幫病

人注射麻醉劑;我十五歲時,已得到國際肯定我的醫生資格。雖然,我一直生活在「烏

托邦」,沒有受過正規的醫師教育,但是,我有一位優秀的父親。他在國際享有盛譽,

所以,國際醫學界才會免費提供源源不絕的醫療資源給「鳥托邦」--」她滔滔不絕道

。「但是,你非但不知感恩,還繼續不斷地扼殺人命,給予女嬰非人道的待遇--死者

永遠不會原諒你。」



「請記住|」他聲如洪鐘道。「我們是野蠻民族|」



這句話,難道就表示一切?



「就算是野蠻,也不能不尊重生命,」夜萼不顧一切地昂起頭。



兩人雙目相交--



如邪剎所料,她身上傳來沖天的恨意,不過她根本嚇不了他。

TOP

【第二章】



「妳幾歲?」



邪剎問她話。



「十七歲。」



她老實回答。



「十七歲?真是少不更事的小「正牌」醫師呢!.」邪剎嘲諷道。「妳--受過「割

禮」嗎?」



一剎間,夜萼雙頰湧上紅暈。



在上萬個土著部落面前,邪剎君王有意置她於死地嗎?



因為,他曾下過帝旨:若是被發現未受過的「烏托邦」女子,一律以斬首論處

--不尊重傳統的習俗,死有餘辜。



「我--我……」夜萼的頭抬得更高了,不過,她的目光卻直視地上的紅色地毯,

她咬牙道:「我是文明人,我拒絕不人道的「割禮」。」



「文明人?」邪剎雙眸一閃,他接下來說的話,令夜萼不禁渾身發抖。「有趣!妳

口口聲聲說妳在意「烏托邦」,妳愛「烏托邦」,但是這一刻妳又顯然不屑野蠻人,,真

是互相矛盾,言行不一 。」他冷酷地說。「既然生活在「烏托邦」,妳就應該明白,觸

犯律法者死。」



「殘虐無道的律法,我不屑接受。」夜萼厲言道。「野蠻人需要接受文明的洗禮,

這種慘無人道的傳統應該改革--」



「妳要知道--」他抿嘴,但夜萼卻能感受到一股火山爆發前的氣勢。「非洲曾被

列強分據造成許多殖民地,在殖民時代,非洲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大地被白人破

壞,野生動物瀕臨絕種上這就是所謂「文明的洗禮」?哈哈哈!」他滿臉憎恨。「我恨

文明人,「烏托邦」會持續野蠻的「割禮」傳統,永永遠遠--」



「不!不!」夜萼無法置信地大喊一聲。



邪冠德由衷佩服Hell,她的勇氣令人嘆為觀止。



他拚命向非洲的大神禱告,祈求Hell平安無事。



他無法改變任何事,他只求Hell能大難不死。



在邪剎還來不及反應時,夜萼憤怒地衝向階梯--在所有士兵不及舉刀舉槍「護主

」之際,她已離邪剎只有咫尺之遙。



在奔跑之際,她的頭巾散落,露出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邪冠德立即揮手制止了

士兵長葉未達。



老天!她有一頭「黑」髮。她--是海倫?



邪剎頓時目瞪口呆。邪冠德則是張口結舌。

她扯任邪剎的衣角,楚楚可憐道:「君王,求求你,別殺害無辜的女嬰啊!.我是醫

生,我最明白,「割禮」使她們不完整,有人甚至在生產時會面臨死亡的危機……」



邪剎卻只是呆愣地盯住她的黑色秀髮。「為什麼妳是黑頭髮?妳不是白種人?爵德

醫生不是一頭金髮嗎?妳的眼珠子又是什麼顏色?」



「我……」夜萼慌忙地扯謊。「我的母親是東方人,我來自台灣--」



「台灣?」邪剎莞爾。「妳抬起頭,我要看看妳!」他命令。



夜萼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雙眸,抬高下顎。



有生以來第一次,邪剎終於「正視」女人--



她的美麗,完完全全地印在邪剎的心坎上。



她看起來--身形修長,曲線起伏,誘人但又害羞,精緻的五官帶著憂傷的氣息,

感性的容顏……實在不像是位理性的醫師。



她絕對比任何非洲女人都來的美 也絕對比任何白人都還美尤其她有一股純真

一股不解世事的清純



她有獨一無二,與生俱來的一種與寨不同的氣質。



她是舉世無雙的美人呢!



「張開妳的眼睛--」邪剎又嚴厲道。



她聽從地張開雙眼,



一點也沒錯,她是黑眼珠。邪剎讚歎。



四目相交--



這便是邪剎君王。



無比蠻橫,強硬。



無比傲慢,冷酷。



老天!他怎會有西方人的藍眼?



他有一雙深不可測的藍眼和濃長的睫毛,英俊,帥氣無比,一點也不像純正的非洲

人,他的長相,超出夜萼的想像。



尤其,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嚴,與圖片上古埃及法老王沒有兩樣,他「君臨天下

」的氣勢,震得夜萼無法自已。而邪剎看起來只不過三十歲左右!



夜萼本能地顫抖了。這輩子,她第一次感受到觸電的感覺,為什麼?只因他是一代

君王?但這樣的一個人,竟是暴君?



夜萼的雙眸並未反應出她內心的激動。



如何看透這雙防衛的黑眼眸,令邪剎迷惘。



她的眼睛彷彿透露她心中沒有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



人不是應該為孤寂而瘋狂?



人不是應該為憂慮而瘋狂?



「大地之女」雖美,但眼瞳中卻只有孤單。



他該如何處置她?



忽然間,他不想殺她。



邪剎決定後下令道:「念在妳不是白人,而且醫治了不少我的子民,今天,妳觸犯

我及律法上這一切,我一概既往不咎,妳走吧!」



不可思議!邪冠德微笑地看著這一幕。邪剎從沒這麼「仁慈」過啊,.



「不,我不走--」夜萼用力抓住邪剎的小腿,可憐兮兮的,倔強而不服輸。「我

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你的視線,求求你,撤除「割禮」的命令--」



「如妳所期待 我是暴君啊--」 邪剎泰然自若地諷刺自己。



「你是暴君,」 夜萼氣急敗壞地嘲諷 「那我今天就死在這殿堂上--」



她火速地取出白袍內的小刀.欲往自己的肚腹刺去。邪剎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他被她必死的決心搞得心慌意亂。他的力量,逼得她不得不鬆手,刀子掉落在地。



邪剎強勢霸氣道:「在茅利塔神聖的殿堂上,若有人自縊會使君主蒙羞,就算妳要

死,也要死在殿堂外--」他還是把她的雙手抓得死緊。「不准妳死--」他命令。



即使在這節骨眼,她大又清澈的黑眼珠,依然沒有特別的情緒反應。



這不在乎的神色,更令邪剎嫌厭透頂。



但是,她竟真的可以以自殺表示決心?



他睇睨她道:「「烏托邦」的女人與妳毫無瓜葛,為什麼妳為了救她們,甚至願意

犧牲自己的生命呢?」



夜萼依然堅定地回答。「我是醫生,本來就要救人,我是女人,當然了解女人的痛

苦。所以--」



邪剎卻自顧接下去道:「妳是好醫生,也是好女人,是嗎?」



夜萼心悸了。



邪剎竟與爵德父親說出相同的話?



邪剎一語雙關地道:「妳想顛覆非洲女人的宿命嗎?」



「為何不可?」夜萼竟大膽地反握住邪剎的大手掌。「給我機會,讓我改變君王的

觀念--」



唯我獨尊的邪剎國王,他的手豈是任何平民百姓所能碰觸?但是,邪剎竟意外地沒

有制止 。



邪冠德敏銳地察覺--邪剎一面對Hell,便開始破例的舉動?跟女人說話、讓女人

碰他……



「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我是對的。」說著,夜萼對邪剎君王跪拜。



「好!」邪剎頗玩味地道。「妳可以努力證明妳是對的,但千萬記住一點,我就是

妳說的「暴君」,別想改變我!」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真是無情,殘酷!



「趕她走!」他一揮手,葉未達立刻衝過來。「用拖的也要把她拖出去--」



「不--」夜萼大叫。「我不走--」



邪冠德眼睜睜見到邪剎雙眼充滿仇恨,他的心在翻騰著。他是大臣、他是長輩,卻

只能乾瞪眼。



邪剎側過頭,不理睬夜萼。或許,她那頭黑髮帶給他不曾有的……是什麼呢?是漣

漪,是震驚--但是 只在一瞬間便煙消雲散。



因為,他一直遵守先王的遺命: 恨女人



「不,.我不走……」夜萼大喊。「我要替天行道|」



她以旋風般的速度,在軍隊離她還有半尺的距離時,執起地上的小刀往邪剎的身上

刺過去--



「危險,邪剎--」邪冠德大嚷,邪剎本能地將身子一偏--



不過,一切還是太遲了。





所有的人霎時皆靜止不動,



銳利的刀鋒往邪剎的手臂狠狠刺下去,邪剎痛得咬牙,鮮血泅泅流出。「妳!」



邪剎怒目瞪視,夜萼手握刀柄,刀鋒深入邪剎的手臂中,她仍然不畏懼也不肯鬆手。



「你該死--你帶給「烏托邦」女人無數的災難……」邪剎能感受到刀鋒上摻雜的



恨意,他的傷口幾乎深可見骨。



「邪剎--」邪冠德衝向邪剎,而夜萼立即被士兵抓住,使她不得不鬆了手:不過

,刀子仍插在邪剎的手臂上。



現場一片混亂,有人尖叫,有人舉刀舉槍。



「妳竟敢刺殺君王--」邪冠德大聲駁斥。「妳……」



邪剎面色鐵青。「好一個「覲見」!原來目的是要殺我……」他狠瞪著夜萼。「把

她拖出去斬了……」-語未畢,他幾乎昏厥,原本高漲的氣焰變成奄奄一息。



「邪剎,你要緊嗎?」邪冠德尖聲淬嚷。「快來,叫醫生過來--」

TOP

Support

TOP

夜萼已經被拖到台階下。臨死的樣子,真是可憐。



不對!不對!.邪冠德目光一閃。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讓Hell免於被砍頭的命運,他靈機一動,迅速道:「邪剎

君王,你現在不能殺她--」他指著夜萼,士兵們立即停止了動作。「她是醫生啊,.只

有她能為你醫療--」他跪在邪剎面前請示。



要這殺他的「女人」救他?夜萼可能會救他嗎?



邪剎咬牙切齒。「這真是太好笑了。」他孱弱無比地道。「不,不--」他頑固地

搖頭,手臂上的鮮血讓人怵目驚心。「我不會屈服於她,即使我現在就會死!」



邪冠德知道邪剎可怕的「劣根性」,他採取強硬的手段道:「那就讓我這沒有醫療

常識的老頭為你治療,你是一國之君,我可不希望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說著,邪冠

德做勢將插在邪剎手臂上的刀子拔出。



「不行--」夜萼在遠方激勵地喊。 「刀鋒拔起,鮮血會大量噴出來,這樣

會更危險--」



邪剩雙眸炯然發光,他根本不相信夜萼會救他。



大家皆有重重的疑惑--



Hell醫生究竟要救君王,還是要殺君王?



夜萼注視著邪剎鮮血淋漓的手臂,她的心田掠過種種百感交集的焦灼心情。



殺了他難道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嗎?他是如此的年輕睿智,又留學多年,為什麼

仍堅持對女人野蠻暴虐?她問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要瞭解邪剎的心理,也許能找出他的心

結,唯有解開他的心結,才能真正拯救「烏托邦」的女人。



而且面對邪剎漸漸蒼白的臉,夜萼竟有些不捨……不!她故意忽略自已奇怪的情緒

這一定是醫生的天性,因為對這惡魔根本不需心疼!



夜萼當下立刻決定要救邪剎,再以理性的方式解決問題。



夜萼抬頭,心平氣和地道:「救人是我的天職,在這神殿內,只有我是醫生,我可

以保證能救活你--」



邪冠德乘機圓話道:「好!就讓妳有「將功贖罪」的機會。」他揮手。「放開她!

」他又火速下令。「快把邪剎君王移入寢室。」



「不!」邪剎仍做垂死的掙扎。「她會殺了我……女人都不值得信任……」這是他

根深柢固「觀念」。



「邪剎君王,請相信我,我會派守衛在一旁監視,我也會緊盯著她,讓她不敢輕舉

妄動--」邪冠德拚命給邪剎「安全感」。「等你的傷勢無礙後,我會立刻把她押入大

牢中,由您來決定如何處置她。」



夜萼走向邪剎面前,突然,邪剎用僅剩的力氣,伸出手抓住夜萼的脖子,他的藍眼

氣燄襲人地直逼夜萼,但下一秒,他卻整個人撲倒在夜萼身上,他因嚴重失血,昏厥過

去了。



「烏托邦豐收的慶典日,因君王受傷而草草收場……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烏托

邦」,更傳到撒塔非洲大魔王阿布烈的耳中--他一直在遠方虎視盹耽地盯住邪剎……

真是的,邪剎為何還命大不死?





邪剎最後一刻的記億,是感到一股輕微的痛楚,因為夜萼為他注射了麻醉劑。她小

心翼翼地取出刀子,雖然做了防範,但鮮血依然噴灑在她的臉孔上。



她—是誰呢?邪剎眼前一片朦朧。



是他的母親--海倫嗎?



襁褓中的可怕記憶又回到他的心中……母親的鮮血瀰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現在,

他的血又噴向他的母親……



「媽……」他低喃。「媽……」他冰冷的手握住一隻又小又柔的手,相當溫暖。



「媽……」邪剎強逼自己睜開雙眼,令他喜悅的,是他真的看到了母親--



一頭鳥溜溜的黑色長髮,白哲的肌膚,與「照片」一樣,不對,.她的眼珠是黑色,

而不是藍色?



為什麼……邪剎終於累得睡著了。



他的大手終於放鬆了,雖然之前他們也曾握手,但夜萼清b在卻有了截然不同的震撼

。竟覺得害躁,心慌意亂?她嚇得趕緊抽回手。



「Hell醫生,久仰大名,妳好--」「烏托邦」大臣邪冠德向夜萼行禮。



他一點也沒有官架子?夜萼很不好意思,趕緊欠身,對邪冠德鞠躬。「對不起,我

在怒火攻心之際,竟錯手傷了……」



「無所謂。」邪冠德竟然笑了。「妳把邪剎從鬼門關救回來,我替邪剎謝謝妳。」



「不,我……」面對這位充滿智慧的「烏托邦」大臣,夜萼更是不知所措。她唯諾

道:「現在,君王平安無事,你可以將我押入大牢--」



「不!還不行。」邪冠德莞爾道:「他傷得如此重,難保不會有其他的併發症,妳

必須留下來,仔細地照顧他,直到他康復為止--」



夜萼無法理解地道:「為什麼?」



邪冠德一語雙關問道:「請妳好好看著昏迷中的邪剎,妳覺得了無生氣的他,與剛

剛生龍活虎,高高在上的樣子,有何不同?」



「我--」夜萼仔仔細細端詳他因受傷而蒼白的容顏,她霍地發現,這一刻,他看

起來竟如此軟弱、溫柔,竟還有些椎氣。與他「清醒」時,有著天壤之別,.

他看來是如此的無助,需要被關愛、疼愛,他不再像是唯我獨尊的君王,反倒像是



一個可憐兮兮的孩子。



夜萼從未如此大膽地「觀察」一名陌生男人,而眼前這位被她咒罵為「暴君」的邪

剎,卻讓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曾有的情愫?她頓時心跳加速。



「Hell醫生--」邪冠德語出驚人道:「我以最大的誠心向妳表示,我從來不希望

看到「烏托邦」陷入腥風血雨中,所有女人受苦受難……」他深深歎口氣道:「我並不

要邪剎成為人人聞之喪膽,帶給「烏托邦」災難的君王--只是我無力阻止,這一直是

我的遺憾!」



「你--」夜萼啞口無言。



「邪剎……絕對不會是暴君」邪冠德臉上有濃濃的哀怨。「是他母親害他的,是他父

親教他殘酷的,他會有今天,也誰真的是應驗他母親臨死前許下的「誓言」!」邪冠德

遙望著另一邊的「祭壇塔」。



「誓言?」夜萼的臉沈了下來。她不懂。



「妳是一位膽識過人的女子,我由衷佩服妳、欣賞妳,妳真的是與眾不同。」

TOP

夜萼瞪著如銅鈴大的雙眼,邪冠德嗤笑。「當然,為了避免邪剎醒後發飆,我還是

會「象徵性」的銬上妳的四肢,讓妳動彈不得。而且我還會留下兩名守衛,二十四小時

緊盯著妳--」他續道:「我相信妳是不會再做傻事的。」他強調「傻事」二字。



夜萼沈默了好一會兒,滿臉通紅地向這看穿人心的老人點了點頭。



邪冠德笑著帶上門離去。



經過夜萼幾天不眠不休地照顧,邪剎總算有了起色。年輕力壯的他,傷口復原得很

快。



邪剎恢復了意識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Hell醫生。她的表情如此專注,邪剎覺得

她的臉彷彿在發光。



這一刻的夜萼,正在為邪剎清洗傷口。



「妳--」邪剎厲聲。「大膽,竟敢碰我!」他立刻伸出手狠狠地推開夜萼,記憶

如潮水襲向他。「為什麼妳還在這裡?妳應該在……」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我應該在大牢,是嗎?」夜萼面不改色道。「請注意,我正銬著手銬呢!我無法

傷害你的,況且這兩名士兵緊盯著我不放,你大可放心--」



「哼!好一個「刺客」--」邪剎神色恐怖地說道。「我曾下令制定十大酷刑,其

中之一就是砍斷刑犯的四肢!我要妳生不如死--」夜萼佯裝神色自若,其實,面對邪

剎,不知為何翻騰的心思又席捲她。



「不,」一聲吆喝,邪冠德衝進室內。「邪剎,身為君王,豈能不顧念恩情——

」他諫言道。「Hell醫生是傷你的人,卻同時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這些日子,你臥病

在床,完全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顧你。如果沒有她--」邪冠德拚命地求邪剎赦免夜萼的

罪。



邪剎恍然大悟!



在他的夢境中,那個有著黑色的秀髮,如沐浴春風的笑臉,熱燙燙的小手心,像母

親一樣呵護他、關心他的人--竟是Hell?



邪剎臉色大變,他的雙拳緊握,藍眼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捉摸。他不要與任何像母

親的人有牽扯——



邪冠德或許期待邪剎能「心軟」、能「通融」,不過他顯然錯了。



他母親海倫是蕩婦,Hell一定也是,她們都要受死!不過,邪剎突然覺得自己下不

了手,為什麼呢?不!他命令自己一定要狠下心,他一向視女人為糞土。他陰沈道:「

如果她是救命恩人,那誰是罪魁禍首?」他毫不留情地下令。「把她押入大牢中,不准

她吃喝,一個月以後,才能釋放她--」他的藍眼閃爍著血腥。



「你瘋了!」邪冠德低叫。他義正辭嚴道:「沒有人能夠一個月不吃不喝,還能安

然活下來,你根本是要活活餓死Hell!」



邪剎只是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我這算法外施恩呢!只讓她餓肚子罷了!」

士兵把夜萼拖下去,夜萼沒有抵抗,非常認命。



沒有人發現,其實,邪剎一直是握緊雙拳的……





晦暗潮濕的地牢,猶如人間地獄。



夜萼被囚禁於此地,已達十五日之久。邪冠德偷偷命令士卒,塞給夜萼一些水及食

物。所以,夜萼雖然消耗很多體力,但她仍然活了下來。



今夜,邪冠德來到了地牢,夜萼趕緊躬身參見。邪冠德一臉笑意。

這些日子來,她已明白邪冠德的正直、善良的人格,所以,夜萼由心中升起敬意,

彼此心照不宣,他們的「信念」是相同的。



半個月的折磨,讓夜萼吃足了苦頭,她憔悴蒼白落魄,凹陷的雙頰,清瘦得只剩皮

包骨:但是她那狂傲的黑眸,仍然遮掩不住她獨一無二的神彩。



夜萼的目光迎視邪冠德。「大臣--」



「我冒著生命危險而來,希望妳能明白,」邪冠德直截了當地說。「目前實在情非

得已,我要偷偷搭救妳出去—Hell醫生,妳現在的身體……還好嗎?」



「多謝您的幫助。」夜萼感激地微笑。「您提供的食物救了我一命,我現在的體力

及腦力都還正常--」



「那就好。」邪冠德旋身注視他身旁的小女孩道:「她有事求妳,Hell醫生,我們

需要仰賴妳的醫術了。」



夜萼這才注意到,原來邪冠德並不是單獨前來。黑人小女孩面對夜萼哽咽地低嚷。



「我叫馬利索,我的主子阿拉芭有生命危險,求求妳,快去救她,好嗎?」



夜萼一聽有人有生命危險上且即緊張不已。「病人在哪兒?」



邪冠德面色警戒,他小心翼翼地在夜萼耳畔低語--



邪冠德「交代」士兵「偽裝」夜萼成為犯人,夜萼則跟隨著馬利索,忐忑不安地向

前奔去。邪冠德要求夜萼天亮前務必歸來……



在「卡汀」室--



躺在床上的女人阿拉芭,她下身未著衣服,下體血流如注,因失血過多,生命岌岌

可危。



「這是怎麼回事?」夜萼不可置信地低嚷著。



「她流產了嗎?」她以醫師的常識判斷道。



馬利索有口難言,支吾道:「阿拉芭是我們邪剎君王的「卡汀」,但是,她和宮殿

裡別的男人有了孩子,所以,她偷偷吃了巫師給她的草藥墮胎,誰知一吃後便血流不止

,好可怕啊……求求妳,Hell,快救阿拉芭!」



「卡汀」其實就是君王的女人之意,能獻身給君王,這可是所有非洲女人的無上光

榮。



馬利索又說:「千萬不能讓邪剎君王知道,他一定會殺死這種淫亂的女人,」她

恐懼無比。



夜萼仔細地觀察著阿拉芭的傷勢。阿拉芭人工流產不當造成血崩,再加上阿拉芭受

過「割禮」,自然,治療的情形必須要特別小心。



經過一夜的搶救,快天亮時,阿拉芭終於撿回一條命。但是她的病情相當不穩定,

能不能完全復原,還得靠運氣。



阿拉芭睜開無神大眼,她首先見到美麗非凡的Hell,人人所敬愛的「大地之女」。

夜萼輕聲道:「放心吧!妳一定會好起來的,好好休息,只要有我在。」夜萼充滿

慈愛地看著她。「我一定會救妳。」



「是的。」馬利索跪在床邊,握住阿拉芭的手。「我的主人,幸好,妳在危急時,

Hell救了妳,不然……」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主人!妳一定要沒事啊!」



「阿拉芭!.」夜萼嚴肅道:「妳怎能以草藥草草墮胎呢?」



「沒辦法。」阿拉芭以唇型說道。「邪剎君主若知道我背叛他……他會殺了我……

小孩絕不能留下來……」



「小孩是一個生命啊!妳因為怕邪剎君王,就不敢要妳腹中的孩子?」夜萼不懂,

邪剎為何一直殘害女人!



夜萼萬般不平地唾棄道:「男人只會一味指責女人淫蕩。難道他們三妻四妾就理所

當然?」想到邪剎有數不盡的女人,她的心竟莫名其妙的發酸。



她迅速地把心思轉移到阿拉芭身上,卻只見到阿拉芭極度恐懼的神情——



因為,一把利刃正朝她們砍過來——

TOP

【第三章】



天亮了。



邪冠德焦灼地在長廊上來回踱步。怎麼回事,為什麼Hell還沒回來?難道--她有

什麼不測嗎?



焦急踱步的當兒,他竟見到邪剎君王扛著她走來……他老人家的心臟彷彿停止了。



邪剎君王擁有數不盡的「卡汀」,每年各部落所覲獻的女人相當可觀。



可惜對邪剎而言,深植脊髓「恨女人」的觀念,仍不曾改變。



今夜,他卻心煩意亂。右手臂的傷口,提醒他那賤女人的所作所為,他希望她在獄

中餓死……但卻無法忽略心中對她日漸深濃的思念。



他是中了什麼邪?自己不是一向對女人沒感覺嗎?他看著結痂的傷口用力甩著頭,

命令僕人離開後,他獨自一人往自己的寢室走去。沿途,他經過幾個「卡汀」室

卻連頭也不曾回。



意外地,他聽見孱弱的痛苦呻吟聲,邪剎糾起眉,朝著聲音來源走去,這聲音……

他知道了,阿拉芭竟然敢背叛他!.



邪剎取出腰間大刀,走進房中,向阿拉芭砍過去。



油燈微弱的光暈在地上反映出窮兇怒極的影子,一把利刃,已擺出殺人的姿勢--



夜萼迅速回頭,閃閃發光的大刀令她嚇得瞪大雙眼。「不!」她高亢尖叫,本能

地伸手保護阿拉芭。



刀鋒離她的脖子只有咫尺的距離。



「你……」夜萼的額 迫在眉睫,她還是以病人為第一。「她只是個弱不禁風的病人!.」



邪剎的表情顯示暴風雨即將來臨!「好久不見,Hell醫生--」他從頭至尾注視著

夜萼。「半個月不見,妳仍然自在安好,真是令人意外!」



夜萼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說--」邪剎讓夜萼感到她的血液流盡。「是誰包庇妳?讓妳站在這裡醫治這名

淫婦?」邪剎的目光掃向馬利索。「是妳嗎?」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指控眼前這名黑人小

女孩。「是妳偷偷救出Hell醫生嗎?」他嘴唇抿成緊緊的一條線。



「不!不……」馬利索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饒命啊!君王!饒命啊……」



邪剎狠心下令:「把她拖出去,鞭刑一百下--」馬利索聞言,嚇得不能動彈。



「不!我不准。」夜萼激烈地頂撞。「她是無辜的,你不能讓一名小女孩接受成人

殘酷的刑罰。」



「那是誰有罪呢?」邪剎散發著惡魔的氣息。「請妳告訴我!是誰讓妳仍然容光

煥發的呢?」在燈光下,夜萼彷彿全身發光,美得令邪剎屏住氣息。



夜萼咬任下唇,就是不說話。



「好!妳夠頑固,不過,我一定會查清楚的!」邪剎獰笑。「看看究竟是妳的骨頭

硬,還是我的手段狠!現在,先解決這個背叛我的「卡汀」--」他的藍眼湧上憤怒。



「Hell醫生,妳若要救人,請看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救。」他吐氣道:「如果我是妳,我

選擇退到一旁,因為刀子是不長眼睛的。」



「她不是淫婦。」夜萼聲嘶力竭地道。「她只是一位失去孩子,身心受創的可憐母

親--」



「這是她咎由自取!」邪剎勃然大怒。



「她因為你才不敢要孩子。」夜萼斬釘截鐵地道。「偉大的君王,你實際上是殺人

不眨眼的魔王,你不斷殘害無辜--「烏托邦」受「割禮」的女嬰、阿拉芭腹中的孩子

……」儘管大難當頭,她還是繼續「諫言」。



「住口!」無情的大刀一揮,夜萼本能地向右撇頭,長長的髮尾散落一地,刀子割

斷了她的秀髮。刀口直指向夜萼眉心處,邪剎開口說話的聲音不知為何顯得無力。「我

不是兇手,女人不守婦德,本來就會傷及無辜,她肚中的小孩,是她自己殺死的--」



刀口由眉心緩緩移向夜萼的胸口,他用刀鋒將她的衣服割開,使她的香肩裸裎。面

對這窘境,夜萼雙頰逐漸泛紅。



「我沒有錯。」邪剎一語雙關道。「身為我邪剎的「卡汀」,我有義務「善待」她

們,但當她們背叛我時,就該受處罰--」語畢,他用刀口撕開她胸前的衣服,讓她的

雙峰暴露在他眼前,他的藍眼閃閃發亮。



「我不能讓你殺人,除非你先殺了我--」夜萼說得夠坦白了。「女人為什麼要受

男人?c佈、控制?女人就不能挑選自己喜歡的男人嗎?阿拉芭沒有錯。」



「別把妳的「女權意識」用在「烏托邦」,這裡不提倡男女平等,只講「唯命是從

」與「賜與」!」邪剎的刀鋒指向夜萼的雙峰間。「妳能活到現在,是我「賜與」妳

生命的,而妳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更不順從。」他調侃般的將刀鋒在她雙峰間流連,然

後故意將刀子往上一挑,夜萼基於本能,玉頸向上抬,刀口停在她的頸子上,夜萼早已

香汗淋漓。



「我……不怕死……」她顫抖道。「無論如何……我絕不讓你殺阿拉芭,」



「有意思!」刀子不斷晃動。「妳真的是要與我作對嗎?」邪剎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臉。



「是的。只要是為了救病人--你開出的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



「條件?」邪剎笑得更狂氣冷硬。「我也要妳懂,對我唯命是從才是妳能繼續活下

去的原因。一刀讓妳死太便宜妳了,妳該受折磨!」邪剎的眼睛瞇了起來。「我想到一

個更棒的凌虐妳的手段。」他嘲弄道。「妳知道自己的姿色可以取悅男人嗎?」



他殘酷的言語,令夜萼莫名地瑟縮起來。



她根本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只見邪剎取下大刀,將她嬌小的身子一把扛在肩上,大

搖大擺、頭也不回地離開。





夜萼為了她的傲氣、她的尊嚴,恐慌得想大呼小叫的聲音就這樣硬生生地嚥回喉嚨

中 。



而且就算是被人瞧見,又有誰會站在她這邊保護她呢?就算是邪冠德可能也束手無

策。



被掛在邪剎肩上的夜萼,發現他壯碩的身軀,擊打她的嬌胴.那股異樣的感覺.令

她莫名地口乾舌燥。



她咬住下唇,一直不發一言。



她冷漠、不在乎的模樣,竟也著實讓邪剎惱怒,他硬邦邦地道:「妳知道妳有著寧

靜的氣質嗎?就是在任何人坐立不安時,依然能臨危不亂。」



尤其,是在這位「烏托邦」喪心病狂的暴君面前吧!



皇寢近在眼前,邪剎扛著她走向樓梯,爬了近十多層的階梯,沿途許多士兵、奴隸

都跪下叩拜,而夜萼則佯裝嗤之以鼻。「一代暴君不值得人民跪拜--」



「是嗎?」邪剎哈哈大笑。「妳忘了自己曾向我跪拜過嗎?」他的目光一閃。「我

相信等會兒,妳一定也會跪著求我--」



「錯了!除非為了病人,否則我絕不會跪著求你。」她心高氣傲,繼續嘴硬扯謊。



邪剎的藍眼沈了下來。「是的。我應該「永遠」記得,妳為了救人,是可以「奉獻

」一切的--」他陰森地笑著。



語畢,在夜萼還來不及穩任自已惶惑的心情時,她已被邪剎丟在一張偌大的床上。

這間寢室大得不像話,白色的大理石地磚,挑高的空間,每件家具的體積都特別大

。黑色的天鵝絨大床,黑色的床罩,完全男性化的色彩,相當具有王者的氣息。



夜萼根本來不及環顧四周,邪剎恨恨的語氣已傳來。「這個意思應該很明顯吧!美

麗的Hell醫生!」



什麼很「明顯」?夜萼向後縮進床角邊,她的大眼啾住邪剎。





「我失去了一個「卡汀」,而妳既然可以為了阿拉芭而犧牲一切,」邪剎一步一

步、緩緩地逼向夜萼。「「條件」就是由妳來代替阿拉芭,」他奸詐地笑道:「取悅我

--」



「代替她取悅你?」夜萼臉色發白,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現在,Hell醫生,我命令妳--把衣服脫掉。」邪剎以無比的威嚴命令。



夜萼緊張地舐舐唇。「你……要我做「卡汀」?」老天!她竟也有這一天?



「有何不可呢?」邪剎邪惡地聳聳肩。「以西方的眼光來說,我是要妳做妓女!」



「你,」她不斷地深呼吸,凝重的氣息環繞他倆。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更棒的

「凌虐」手段?

TOP

邪剎見她不為所動,諷刺道:「沒想到,妳也不過如此!看樣子,我是高估妳了,

我原本打算只要妳能取悅我,我就應允妳醫治阿拉芭,不過……看來明天我還是要處斬

阿拉芭,鞭打一百下她的小僕人--」



「不!」夜萼緊緊握住早被邪剎割破的衣領。為了阿拉芭和馬利索,她的「犧牲」

絕對是值得的。



只是為救人?這藉口連夜萼自己都不相信。



她甚至還記得自己見到他第一眼時,心中的震撼!



眼前霸氣的君王,早已掠奪了她的心。



「我不會食言的。」她抬頭挺胸道。「但是,請君王別忘了承諾--赦免阿拉芭和

馬利索。」



她的「溫馴」更加剌激邪剎,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毫不在乎!「妳這麼順服,甘願

--」他的藍眼閃爍著野蠻的光彩。



「是的,只要是為了救病人--」她一再重複這個連自已都無法說服的理由。

邪剎更加火冒三丈,大發雷霆。「好!」他咬牙道。「我要妳取悅我的同時感到丟

臉受辱--」



他不懷好意地挑釁道:「我剛說過要妳跪在地上乞求我,」他毒辣辣地道。「現在

,妳跪下來,脫光妳的衣服。」



她知道他存心整她,而她必須「獻身」給邪剎暴君!



她從床上起身,優雅地走到他面前,跪在他的腳前,溫順如一隻小綿羊。



她還是有少女的矜持,遲遲不敢有所動作,邪剎譏諷道:「怎麼?妳也懂得害羞啊

!」他目光犀利地注視她。



「才……不!」她倨傲地昂首道。「我希望您明白,我不是「卡汀」,所以,沒

有傲人的身材及迷人的臉龐,只怕您會對我失望,您要我,真是錯誤的選擇。」



錯誤?他雖討厭女人,但卻獨獨被她美若天人的容貌迷惑。



邪剎不再粗暴,用著鮮少表現的紳士口吻說道:「請別逾矩,別干涉我,記住妳只

要盡妳的「本分」就好。」



「你--」夜萼無可奈何,他竟看穿她在「拖延」!



「脫衣服。」邪剎把油燈轉得更大更亮,他要看遍她每一吋嬌胴。



夜萼的心一橫,她已沒有退路,今夜她當真難逃邪剎的魔掌?



不能顫抖,不能尖叫,不能恐懼……那樣只會暴露自己的單純,夜萼決定無論如何

,她不能表現出沒有任何「經驗」的模樣。她不能讓邪剎輕視她,她一定要表現得像時

下的西方女孩,經驗老到。是的,她可以偽裝,一定會佯裝得很成功。



「我可以站起來脫衣服嗎?依我的「經驗」,跪著並不好脫——」她外表純真如卻

故意假裝淫蕩,姿態更是誘人。



「經驗?」邪剎倏地怒火中燒。「不准裝模作樣,我是王,而妳是「卡汀」--」

他冷峻異常。「這裡也不是西方世界。不過,我不希望妳覺得我不懂禮儀,所以,妳可

以起身脫衣服,然後再跪下來--」



夜萼起身,兩眼直視邪剎,她開始動手解開身上的白袍,其實,之前邪剎早已用刀

毀了她的衣服。



她相當恐懼那一刻的來臨,但她慢 入迷陶醉。



白袍之下,她只著白色緞質內褲,邪剎突然猛烈地抽氣。在她外表原始非洲女人的

打扮下,骨子裡竟是如此的現代化。



當夜萼把這唯一的遮蔽物也除去時,她傲然地揚起頭,因為她知道自己和其他「卡

汀」比起來,身材不夠豐腴。如果能因此讓邪剎死心更好。



可惜,邪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不已。她有純真無比的美,看起來是如此神聖不可

侵犯。



她令一代君王讚嘆不已。



她就像是埃及法王老伊斯模西的妾妲嫚,是全埃及最美麗的女人。

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完美無瑕,穠纖合度,圓潤的胸脯,柳腰,渾圓的臀部,細

又修長的雙腿,她--真是上帝的傑作。



「真是太埋沒妳了--」邪剎止住不語,夜萼不明白他話中之意。邪剎立即在心底

接口道:「這麼美的女人,夠格做君王的女人!」



她真是受夠了羞辱。如果邪剎真的要侮辱她,他已經成功了。暈黃的燈光也遮掩不

住她赤裸身子的屈辱感,只是,他卻依然沒有放棄要她的慾望!為什麼?



「跪下來l」他厲言下令。「現在妳是女僕,替我卸去衣裳--」



她遵照他的命令跪在地上;這就是所謂他賜予她的恥辱嗎?不!這不是侮辱--一

股眩然迷人的異樣感覺襲向她,她漸漸覺得渾身發熱叉呼吸急促。



這是一代君王的身體--他好強壯。



他堅硬又溫暖,結實的身體緊繃著,肌肉堅硬如石,他的皮膚滾燙,全是均勻的古

銅色,只有墨黑的體毛遮蓋住他的胸膛、點綴在他修長有力的大腿上。



他有著生猛的力氣,令女人迷惑,而他所散發出的男子氣概,也令女人敬畏三分。



這是他的身體 當她解下他所有的衣物時,陽剛之美是最好的讚美;他大腿堅實

,矯捷有力,腹部平坦,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她撇過頭,有意忽視男人的象徵。

今夜的妳--」



他突然道:「妳相信嗎?沒有女人見過完全赤裸的邪剎——」他頓了頓口。

「除了今夜的妳——」



「你以為我會相信?」她猛地抬起頭,瞥見他傲然挺立之處,她第一次見到男人的

……立刻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現在,起身,」他又命令。「躺到床上去--」



夜萼的心跳劇烈,她慢吞吞地旋過身子,走向他的床,當她在床上平躺下身子,驀

地覺得無比害羞。

TOP

邪剎慢慢靠近這張無比大的床--



他不在乎的聲音傳來。「妳說,妳沒接受過「割禮」,是嗎?」他已坐在大床上,

床沿因他而凹陷。



「是……的。」她真是沒用,這一刻竟口吃了。



藍色的眼睛此時如此迷人,而令夜萼驚惶失措的,是她瞥見他眼中一衽b而逝的憐惜

,是她看錯了嗎?.



他跪在她的雙腿間,這令人措手不及的舉止,使得夜萼本能地伸出雙手護住自已的

前胸,但是—他卻是伸手,分開她的雙腿。



「不!」她害躁極了,想併攏雙腿。「不,」可惜,她的力量敵不過他。



他用力撥開她的大腿,伸手觸摸那片最美的處女地。而她,止不住地全身抽擋。他

--怎能這麼看她?碰她?



「如此原始、自然,這是上帝賜予女人的最初吧!這是沒有受過「割禮」最美的無

瑕之地。」他以欣賞的眼光道:「真的好美!」



她怎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待她?她閉起雙眼,不敢想也不敢直視。她感覺到他

用力按住她的幽谷。



她好似迷失了,她忘了抗拒他,一股熾熱的感覺向她席捲而來……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感到下體愈來愈灼熱,腹部有股熱氣上升,她的大腿本能

地夾緊,卻意外感覺她夾住了他的頭……喔!他在親吻那裡……她咬住下唇不敢尖叫。



腹部有粗嘎沙啞的聲音傳來。「有多少男人碰過這裡?」吐出的熱氣中,有莫名的

醋意,熱氣吹向她的禁地。



她還是不願意睜開雙眼,仍舊趾高氣昂地扯謊道:「太多了,我忘記了--」



他起身咬住她的唇,她痛得呻吟,他的舌頭乘機長驅直入,奪走了她的呼吸,她感

到自己快岔了氣。他立即又放開了她,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但是,更大的疼痛又開始折磨她,他在她的胸前灑下無數的輕吻,他捧住她迷人的

胸脯,她的雙峰在他的大手間越來越腫漲,當他的嘴灼熱地罩祝一顆挺立的乳尖

時,她竟銷魂得大叫。



「妳真敏感!」他喃喃說道。「妳的胸部好甜!」他的手掌輕掃過她的體側,滑向

她渾圓的臀部,再反溯回去,而他的嘴仍然貪心地吸吮著她的蓓蕾。



她不能被邪剎嘲笑,夜萼決定忍住這一切快感,她的身子劇烈扭動,她的手指抓緊

了床單,用力咬任嘴唇,以阻止前所未有,體內燃燒的奇異慾望。



「妳喜歡我帶給妳的感覺嗎?」她的耳際傳來他帶著椰撤的口氣。「有沒有比那些

男人更棒呢?」



她不明白,邪剎何需在意那些由她口中無中生有的男人?她依然閉著美麗的杏眼。

「當然--沒有。你遜多了。」



她完全忘了,普天下的男人,全是一個樣,而且這一代暴君的妒意、醋火較之一般

凡夫俗子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野蠻的浪潮向她襲過來,他像火焰般撫弄她,探索她兩腿間的柔軟,緊張在她體內

盤旋,她的身子開始晃動,他帶給她不可思議的快樂。他要讓她感受強烈的歡愉與痛楚

,他要讓她對那股未知的感覺害怕,他--要讓她面對死亡。



是的,如果,她再不尋求解脫,這種體內越來越強的悸動,將會淹死她--



但是,她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屈服在他的誘惑之下,她感到全身的刺痛已襲向

她 。



「天--」邪剎突然沙啞地說話,氣息有如緊繃的琴弦,他的額頭上正凝聚著一顆

顆的汙水。



他突然重重地壓在她身上,迫不及待地抬起她的臀部,他敏銳地察覺到她好僵硬,



這就是所謂的老到「經驗」?邪剎的藍眼閃爍著激情,而夜萼,還是緊閉雙眸。



他感覺到她雙腿間的潮濕,命令道:「張開眼睛,看著我--」這一刻,他要注視

她燦如星光的大眼。



她聽從命令地張開大眼。



夜萼的眼眸映入他的藍瞳中,他更加暴跳如雷,頭頂噴火--



黑眸中,依舊是無動於衷。



為什麼?



就連這一刻,與她結合的這刻間,她都沒有任何情緒的反應?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襲向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猛地一挺身,他的亢奮進入她,在猛烈的衝刺下,深入她濕熱緊實的體內。

他突破她體內的障礙,她疼痛得大叫!



她被疼痛淹沒,痛得哭了出來。



邪剎靜止不動。「妳--」他的藍眼炯炯有神。



這個事實,讓他欣喜若狂!.



天知道,他不想弄痛她,但是,體內的悸動讓他只想快馬奔馳,他發出一聲低沈

的呻吟。



「妳--要我停止嗎?」他粗氣問道。



她的傲氣讓她拒絕做任何表示。



他決定溫柔待她。



他低頭凝視她,輕吻掉她的淚珠,他逼自己撤退,卻越感到身體的背叛。而她的雙

腿本能地夾住了他。



她的身體表示了一切;邪剎不禁露齒微笑。她也不要他撤出呢!他再度挺身而入。



他開始不斷地前後移動,每次的衝刺都比上次更有力,他繼續他的步調,直到她再

也受不了,拱起臀部迎合他,她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深入他的背脊。



他不斷用力衝刺,動作變得粗野狂放,他知道他一定弄疼了她,但她卻似乎毫不在

意 。



在最後幾個令她屏息的猛烈衝刺後,他靜止不動--



那強烈有如電擊般的感覺,令她覺得死亡了一次。



他給了她一個又濕又長的熱吻。他安撫她,她全身虛脫無力,緊緊靠在他的肩上,

不停地顫抖、不停地喘息,同時她注意到邪剎也氣喘如牛。



過了許久,當他能再度開口說話時,他的第一句話竟是:「妳是處女,妳已經把妳

的貞操給了我--」語氣充滿強悍的佔有慾。



「誰在意呢?」她氣若游絲,答非所問地問道:「我是否取悅了你?我可以救阿拉

芭了嗎?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她竟不知不覺地與他一同沈浸在情慾的狂潮之中?這

個事實令她感到羞恥,她要離開這個暴君!



「不在意?」她心中只有病人?他的眼中閃過慍火,隨即又恢復了戲譆的表情。「

是的!.為了阿拉芭,妳可以「獻身」,不過--」他挑高眉。「現在已經證實妳一點經

驗都沒有,又怎能滿足我!這位妳眼中的暴君呢?」他懶洋洋道。



「你--」她上當了嗎?她怎麼天真地以為他會改變他的「暴政」?這半晌,她有

著憤怒、心碎及驚慌失措。



不能大驚小怪,.不能大呼小叫!她絕對要鎮定,夜萼瞪著他,表現得比邪剎君王還

更具威儀。



「你在騙我?」她嘲諷道。「你不配做君王,你不是正人君子。」她輕鄙地揚起頭

。「抱歉!我不是「卡汀」!我願意回到我的囚牢中,繼續服刑--」



她僵硬地側過身子,雙腳才一落地,痠痛已襲向她,令她幾乎站不住腳。一雙結實、

的手臂立即抱住了她,他的熱氣吐在她如絲的秀髮中,他宣告著:「妳就是「卡汀」,

我當妳是妓女,妳要滿足我、取悅我,直到我厭倦妳。」



夜萼根本還無法思考,邪剎又將她按回床上,她雖沒有經驗,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挺

立。



「放手--」她不服氣地大嚷。「我為什麼要取悅你?你這個不重承諾的暴君!」



「就憑我是君王,我高興要妳。」他邪惡地說。「阿拉芭的命掌握在我手上--就

看妳能不能讓我歡喜了。」



「誰相信你的鬼話,我不會再受騙上當了--」夜萼大聲駁斥,但是,邪剎的頭已

埋在她的乳溝中。

TOP

「那我現在就下令,」他已開口含住她的蓓蕾。「妳還有機會,只要在天亮前能滿

足我,我就應允妳放了阿拉芭。」他的藍眼珠充滿了玩味。



救人?這字眼離他們好遙遠了。救人!已不再是重點了……他們沈浸於彼此鎗魂蝕

骨、濃情蜜意的愛潮中。



他強迫她分開雙腿,任他為所欲為,她很快就迷失在由他的唇舌所帶來的狂喜中。



邪剎發現一件連自己也很震驚,難以置信的事,他需要她。他不想放她走,她是



他對女人獨一無二的慾望!.



他--又要如何留下她?





夜萼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睜開眼睛,她的右手微微抽搐,



一時間,她還搞不清楚身在何處。



黑色的床罩已被太陽曬得閃閃發光,她猛地從大床上坐起來,頭昏眼花地看著窗外

,她頓時驚呼--



天--現在是正午了。喔!她竟睡得這麼晚,她忘了阿拉芭?



她渾身僵硬度痛地下床,顯然「暴君」不在房間內,她的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



她瞥見床上殷紅的血跡,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用力咬住下唇,決心要拋棄這種不該有的悲傷。她不是古代的中國女子,失去貞

操不會要了她的命。



她怎能沈淪在情慾之中呢?她身上背負著黑家的恐怖詛咒,為人情婦者,必遭橫

禍。還好昨晚只是一場交易。



她只想趕快穿好衣服,去看阿拉芭……但她找了老半天,她的衣服都不見了。

怎麼辦呢?總不能讓她一直赤裸吧--她左顧右盼,瞧見了一件大披風。這件披風夜

萼並不陌生,這是君王的「龍袍」。每當邪剎臨朝時,就會披上這件披風,上面有各種

顏色的圖騰,代表「烏托邦」傳統宗教護民護主的意喻。



不管了,先披上這件「龍袍」去看看阿拉芭,再想辦法找件衣服將「龍袍」換下來

……她從掛架上取下披風,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雖力圖偷偷摸摸,但是,她忘了這裡既是皇寢,外面一定有數不盡的守衛,她怎

麼可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覺?走出皇寢的第一步,真的就見到了許多士兵。



夜萼萬萬沒想到,這些士兵一見到她,竟全都屈膝下跪,搞得夜萼不知所措,待她

見到身上的披風,頓時恍然大悟,因為,這披風就代表邪剎,在非洲,王者之衣物,也

是有相當大的尊貴與權力。



夜萼不自覺沾沾自喜,她根本不知道事態的嚴重。她火速向前奔跑,她要看到阿拉

芭,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那件王者之尊的披風,在太陽下,更是閃閃發光,耀眼無

比。





邪剎坐在轎子上,往皇寢的方向走,正好望見了那件披風,他臉色鐵青到極點。

她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她實在太藐視他邪剎了。



邪剎一吆暍,奴隸將轎子抬往夜萼的方向。奴隸用跑的,速度很快,夜萼幾乎被嚇

得魂飛魄散,眼看、轎子就要撞向她了。



「啊!」她尖叫



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被抱離地面,有人緊緊抱住她的腰,把她拎到轎子上。



這一刻,夜萼才發現她落在邪剎的懷裡。



她怒不可遏,回首準備開罵,可惜,邪剎比她更早破口大罵。「妳--竟敢擅自披

上這件王袍,妳真該死--」



「我沒有衣服穿,你偷走了我的衣服--」她拉開嗓子大吼大叫。「你怎麼能怪我

披你的「龍袍」?」



「這是「巴拉肯」,不是「龍袍」。」他竟向她解釋:天!怎麼才一夜,一切全都

變了?他是受了她什麼魔咒啊!.



「只有「烏托邦」的歷代君王,才有資格披上這件「巴拉肯」,如是平民犯了戒律

,都必須要受懲罰,沒有例外。」他暴跳如雷地咆哮。



「懲罰?」夜萼嘟著嘴忿忿不平道。「我沒有錯,我只是借穿你的「龍袍」,我要

去看阿拉芭--」



「妳當然不會有衣服穿。」邪剎說得輕鬆。「妳昨夜的衣服已經毀了——」他由

小聲變大聲,在她耳際狂嘯。「這是「巴拉肯」,擅自披上的人,就是侮辱君王,自古以

來,都是殺無赦--」邪剎堅決的語氣不容置疑。



殺她?經過昨夜,他還狠得下心殺她?夜萼的心田抽搐著。



暴君就是暴君,一點良心也沒有。



她大聲地長嘯。「你殺啊!最好殺死我算了。我發誓,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我一定

會對抗你--」



邪剎的雙眸閃爍著蠻橫上一話不說,將她抱下轎子。

TOP

 44 123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