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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卻怔住了……
他就是王子──穆林集團的負責人﹗？
如浴春風的氣韻，絲毫沒有半點商人的氣息，他……怎么會是全美排行榜上的市儈商人？
"你是？"她只想由他口中知道他是誰。
"我就是千辛萬苦'哀求'你與我見面的邱勝翊。"微微頷首，紳士十足。
"原來──你就是──他。"她竟有些口吃。
"別被媒體創造出的假象騙了。我只是做好我的工作，蒙祖上庇蔭，得以享有盛名罷了。"他自謙道。"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請坐。"慌亂的應對中，鬼鬼才想起自己現下是楓葉。
"你願意將新作繼續交給穆林嗎？"他禮貌的問。
"我──"她猶豫了。集結母親生前作品勢在必行，但打官司這種勞民傷財的事，也非她的財力可為。偏偏那本"婚禮"母親根本未完成，怎么合作？
"有什麼困難嗎？"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怕要讓你失望了。"
"真的很遺憾。"他以退為進。
"我承諾過，我不會將這本書交給任何出版公司。如果你願意解約，我亦承諾你，永不再以楓葉之名出書。"她說得十分慎重，也是事實。
湛藍色的眼瞳，似乎閃著有別於這個年齡的光彩……
他突然有些閃神。
這眼神……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條件很誘人。但我有一個問題──"他想起手中的資料。
"請問。"
"為什麼你的著作都是以年僅二十二歲的鬼鬼為作者？"由於鬼鬼是屬於暱稱的名字，所以他沒有將她和兩天前見過面的鬼鬼聯想在一起。
"只是不想讓人認出我罷了，因此以家人的名字簽署。"打從她十八歲，就開始代母成為著作人了。
"那么，現下就產生了個問題。"王子冷靜地說道。
"什麼問題？"她竟有些緊張。就是有一種不知所以的感應──他將提出的問題，八成很難搞定。
"既然鬼鬼為法定著作人，那么若要解約的話，她也需在場，並由她出面簽名，以示負責。"公事公辦的態度裡還多了一份平和。
"這──"她果然沒料錯﹗但她現下是她母親，又怎么扮自己呢？
"有困難？"他看出她的為難，然而在商言商，有時細微之處更是成敗的關鍵。
尤其他並不想和她解約，因為她是美國近代少見的出色文學家，這么逼她，只不過想讓她就範﹗或者是道出實情。如果他能夠為她做到的，一定代為解決。
"是有一點──"她突然靈光一現。
"我可以知道嗎？"他依舊彬彬有禮。
"我女兒──鬼兒，她的手在今年初受傷了，所以──"她故作吞吐狀。
"不能簽名？"這點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也不是；只是──正在複健的她，若真要簽名，可能會和原筆跡有些差距，所以──"精湛的演技已蓋過事實。
他卻不語。
而她的心再次狂跳……怕他根本不相信。
"還是請她來一趟，簽個字，總是合法的程式，至於字體，我想，我說了算。"他大方地說道。
"那賠償金──"她知道他不會敲竹貢。
"她來了再說吧，小事一樁。"他輕描淡寫地說。
"真是太謝謝你了﹗"她果然沒看錯人。
"我可以知道你為何想取消合約嗎？"儒雅的鏡框后方是一雙精明洞悉的眼，彷佛可以一眼看穿謊言。

"如果我說，是我再也寫不出好東西呢？"她突然感慨的說道。
儘管她在父母有意的培育與薰陶下，國文造詣比一般人來得好，但是有些深層的東西，沒有經歷過與體認過，就是寫不出來。
"我很抱歉。這對一個作家而言，的確是一大戕傷。"他寧願選擇相信她說的是真話，這一點他也很驚訝。
"再一次謝謝你的體諒與大度，但我可不可以有個不情之請？"她突然慧黠地眨眨眼。
一抹熟悉感又襲進王子的心間……
"請說。"他發現自己很難不喜歡這個長輩，因為此刻她的身上，竟可以嗅到童女的單純。難道她的成功是因為她的單純？
"我只想和你討論合約的事。"她瞧也不瞧賈姬一眼。
始終不發一語的賈姬，登時不平地抽氣。
"成。"也回以一抹了然於胸的笑。
"年輕人，我欣賞你的果斷與儒雅，也相信你的眼光──"她刻意瞄了一眼賈姬，詭譎地笑道︰"但我相信一粒屎，只會壞了一鍋粥。"她說了一句中國成語。
"你──"熟悉感又上心頭。
"我的祖母是中國人。"她又編派了一個謊言。
"原來如此。"理智上，他是該懷疑這種說法；但感情上，他再次選擇信賴她。這對他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那我們何時再見？"她問道。
"看你方便。"他縱容她耽誤自己的時間。
"你是個紳士，想來是很多女孩青睞的對象。"她突然想知道他更多的事。
"你謬贊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優勢，但卻不驕矜。
"可惜──"她竟有些遺憾。
"可惜？"這話倒引起他的興致。
"以一個母親的立場，我是不會容許我的女兒愛上你。"她彷佛走進母親的思惟裡，卻不知為何會轉入這個話題。
"為什麼？"他不知自己也有吃癟的時候。
"高處不勝寒吧，而且，鬼兒她……"她陡然收口。她的病一直是她的隱憂，所以才會幻化成火鳳凰盡力燃燒自己，怕的就是，有一天她也會如母親那么……悄悄地走了。
她要人們記起的是她最燦爛、最絢麗的一面，而非垂死的病容﹗
"鬼兒──她──"探人隱私是他不會做的事，但這個鬼兒，讓他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這點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我想，今天就談到這裡吧。"她突然收口。病對她而言是個黑洞，能不觸及就不觸及。"我會和鬼兒商議一下，再與你聯絡。"旋即起身，挺直背脊往飯店門口走去。
"楓女士──"他跟了上來。
"還有事？"她也是一驚。
"代我問候鬼兒。"他似乎讀出鬼兒是楓葉心頭的隱疾。
"嗯。"感動突地涌至胸口。
登時，她明白，這個男人最迷人之處不在金錢、不在外表，也不在權勢，而在於他的細膩。
她怕感動的情緒會脫軌而出，連忙轉身就走。
王子望著她的背影，竟有種揪心的感覺。
彷佛感應到她是個孤獨、也是個值得人好好疼惜的老人家。
這個忘年之交，他交定了﹗
※　　　　　※　　　　　※
鬼鬼一走出金莎飯店，馬上致電給她的密友，"喂，meimei，救命﹗"
"你又在演戲了，對不對？"裡見meimei顯然不將她的求救當一回事。
"我真的成了放羊的孩子，現下連講真話你也不相信。嗚……"她故作悲鳴狀。
"少來啦﹗快說，有什麼倒楣的事想找我去擋？"meimei倒是挺了解她的。
"什麼倒楣，你這張損人嘴，小心嫁不出去﹗"她佯怒叫道。
"放心，還有一個墊背的──你的嘴比我更毒。"meimei得意地笑著，一口咬下日本進口的富士蘋果。
"我可是天使的──"

"饒了我吧'鬼'子美人，快說，否則我可要出去找人攝影了。"
"真是太沒人情道義了。"她還準備開罵，又被截話。
"還有三十秒。"
"你──算你狠﹗"
"彼此、彼此。"
"我要你──演我女兒……"鬼鬼開始細說王子的要求。
"可以，但有條件──"meimei聽完后，突然心生一計，賊賊地笑道。
"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但卻是你的救命'女兒'﹗哈﹗"
"要我干嘛啦？說吧。"鬼鬼認命道。
"當我鏡頭下的模特兒。"又咬了一口蘋果。
"什麼角色？"現下只能任她宰割了。
"等愛的女人。"meimei說道。
"這么糟的形容詞虧你想得出來﹗你到底是不是名攝影大師郭東銘的女兒啊﹗"
"吳──*─潔﹗"meimei大聲抗議。
"看在你國文造詣低落的份上，我替你改個名字，就叫──'祈春'."
"我還叫春呢﹗"meimei回嚷。
"你這個男人婆，虧你有這么美的名字。"鬼鬼笑諷道。
"吳──*──潔？"她再次抗議地高呼。
"我的寶貝女兒，媽咪在。"鬼鬼一臉篤定地占起meimei的便宜。
只聽見meimei在手機的那端哇哇大叫……
※　　　　　※　　　　　※
秋陽斜照，金風送爽，山林間早已染上一抹秋意，轉黃的樹葉悄悄地透露出季節的更迭，但滿山的綠意未盡，仍留有幾分夏的氣息。
鬼鬼這時坐在黃綠燈交錯的草叢間，看著裡見meimei為攝影的前製作業忙碌著，身邊還跟著一名比她們年輕的女助理，由於她們的裝扮非常的男性化，也就更顯得她楚楚動人、柔弱嬌美。
"就快好了。"meimei朝她喊道。
"看樣子當模特兒或是演員，要比幕后工作輕鬆多了。"她伸著懶腰，索性往草叢躺了下去。
"那是你有天分，很多演員或模特兒想要做出導演及攝影師指定的動作，通常得一次又一次ＮＧ后才能搞定。你上輩子一定是妖精，才會變臉如變天，說謊如吃飯﹗"meimei明褒暗貶一番。
"meimei大師，麻煩你別影響我的心情，否則本大小姐可能一下子失憶，忘了怎么擺姿勢。"
"我的祖奶奶，算你狠，換裝吧﹗"她丟了一件羽衣般的衣裳給她。
"這──這也叫衣服﹗"鬼鬼瞄了一眼那輕薄的布塊，白了她一眼。
"本來是不想讓你穿的，要不是天氣轉涼，我還不願施舍這件寶衣給你呢﹗"
"你也不怕長針眼﹗我美麗的胴體可是要獻給──"
"得了﹗別說下文了，四下無人，快換﹗你那美麗的胴體我沒興趣，我只貪戀你那多變的容顏。"
"這太……侮辱我美麗的肢體了。"她故作清高狀。
"天啊﹗我這是哪找來的三流模特兒﹗"雪子尖叫。
"停﹗我換就是。來人啊﹗替我圍塊布，好換裝。"她一臉戲味。
"小姐，就在草叢裡將就些吧﹗"
"你確定你是郭東銘的女兒嗎？"這么簡陋﹗
"百分之百。其實我老爸比我更簡化程式呢﹗"
"真是夠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她兩眼一翻，再次認命。
一分鐘后，鬼鬼穿著那似雪紗的布塊，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她彷若墜落凡間的精靈，純潔中還帶了三分狡黠，天真中還和著冶艷，似真又似幻。
"如何？"她輕笑，故作風情地搔首弄姿。
"你還是處女嗎？"meimei突然問道。

"你這個瘋女人﹗怎么這么問﹗"她也是一驚。
而這段對話及這幅美景，正好落入在不遠處作畫的王子耳際。
繪書一直是他的興趣，尤其當他心浮氣躁時，通常會藉繪畫平定心緒。
自從見過鬼鬼后，他的思緒一直無法平息，外加此次紐約行並不如預期中的順利，也就打亂他向來自製的情緒。
他必須承認，之所以不順利，還包括了他的縱容。
正因為無法明辨自已為何縱容，所以，他採納了莊敖犬的建議，來此地作畫。沒想到卻意外看見了兩天未與他聯絡的鬼鬼，也恰好乍聞她們間的對話。
顯然，她恢復得比自己想像中的好。
再睇了睇她的清涼裝扮，他必須承認她真是風情萬種，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由於她們所在的位置比較高，自然沒瞧見他，他也就樂得靜靜欣賞她的演出。
這時meimei已舉起相機，回應鬼鬼的數落，"因為我設計的這個'等愛的女人'，正因為沒有戀愛的經驗，所以才迫切又膽怯地默默等待愛人接近，如果你不是處女，如何表現出那種神韻？"
"八股﹗那你還找我來干嘛？"她故意說道。
"這么大條的事，你竟沒透露給我知道﹗"meimei心驚地放下照相機。
而在一旁的王子心底的那根弦，也在這時被用力扯動，一種窒息的感覺襲心而來。
他……不喜歡有男人碰過她﹗
雖然他知道性愛對紐約市，甚至對許多大城市的人而言，就像家常便飯，但一想她也如此……就感到心痛。
此時，鬼鬼突然說道︰"meimei，這種事很難分享。我做與沒做過，都不是重點，你選我擔任你的模特兒，表示你認同我能將這個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而我也準備為你及你的鏡頭，演出最精湛的'祈春'──一如一個等待愛情降臨的女人。"話輕輕落下后，鬼鬼便拋開玩鬧的態度，開始擺出各種姿態……
粉紅朱顏透出光暈，多情的晶眸傳達出期待愛情的波光，並用肢體配合演出。
meimei一再地按下快門，心中不斷地訝贊──她真的好美﹗
而一旁的王子也怔住了，不禁猜測，此刻她的心裡在想什麼？那兒是否住著一個人影？一個讓她期待又盼望的愛人？
思至此，他竟妒嫉起她心裡的祕密情人了。
而鬼鬼的腦袋真的藏著一個人影﹗
他──好嗎？
她忘不了，他給她的紙卡──
愿飛舞的鬼鬼，再次飛舞。
此刻，她正為他翩翩起舞啊……
"收工﹗"meimei用完最後一張底片，大功告成地宣佈。
她也在瞬間醒了過來。
"你真的太棒了﹗"meimei興奮地抱住鬼鬼，"我要是男人，一定會愛死你的。"
"如果你是男人，我會害死你的。"她突然有感而發地說。
"為什麼？"meimei不解，"難道你這裡真的住過一個重要的男人？"她指著鬼鬼的胸口。雖然她們是密友，但是鬼鬼的保護色太重，她還真不懂她。
"也許有，也許沒有……"她答得模稜兩可。這話再次蕩進王子的耳邊，複雜的情緒很難形容。
一陣狂風像是故意將他的畫板吹落在地──咚地一聲響，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什麼人在那裡？"meimei大聲問道。
王子不疾不徐地重新搭起畫架，撥開芒草走了出來……
"是你﹗"鬼鬼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裡撞見他，她慌張地找衣服蔽體，像只無頭蒼蠅轉呀轉。
"哎喲﹗"慌亂中，她竟被過長的草絆住了腳，眼看就要親吻大地了……
一個人影飛也似地來到她的身邊，成了她的墊背﹗
她沒摔倒？
鬼鬼松了一口氣，卻在下一刻心跳加速，熱血沸騰。
因為，她已發現誰是那個英雄兼墊背的──是王子﹗
火紅的嬌顏，正寫著她的尷尬與心虛。
王子卻輕鬆地起身，同時將她一把扶了起來，"真巧，兩次碰見你，你都跌倒。這次沒怎樣吧？"他以中文問道。
"我、我──謝謝你。"雙頰既熱且紅。
meimie見狀，有種直覺，這個爾雅高人的男子，一定是鬼鬼心系的男人﹗
"咳﹗咳﹗"meimei故意咳嗽。
"哦，這是我的好友──"鬼鬼連忙退出他的胸膛。
他卻脫下外套，掩去她的尷尬，並睇著她的眼瞳，忽而幽默地代為解釋︰"她是meimei。我無意偷聽，實在是你們的聲音太大了。"

"嘿﹗你很超過哦﹗"meimei抗議。
他二人卻笑了，笑容中，有著不容錯辨的情愫在飛竄……
忽然，meimei驚道︰"這位帥哥，我和鬼鬼還有事，不能長談羅﹗"詭笑繼起。鬼鬼這才想起，她與meimei要去找變裝的道具﹗"啊﹗對不起，我們──"連忙將外套還給了他。
"去吧﹗我也有事。"他瀟灑地揮揮手，折回原來的草叢裡。
其實，並不想這么就和她分手的，只是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再不撤，就太不上道了。
鬼鬼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悵然的感覺襲心而來……
她竟舍不得這么快和他道別？
這……這是怎么回事？那個灑脫的鬼鬼到哪去了？
meimei將他們倆怪怪的表情全看進眼底。
這回，她敢打包票，吳*潔栽了﹗
不過，她卻寄予無限祝福，因為那個帥哥的確出色﹗

第四章
"變身小站"在紐約蘇活區可以說是遠近馳名的變身道具商店。不管你想打扮成公主、巫婆，或是怪獸，這裡從頭到腳的行頭一應俱全。
上次鬼鬼為了喬裝成母親，就是在這裡弄了些行頭，也還真的蒙住了王子。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要見楓葉的女兒，也就是她本尊，於是只好犧牲色相為meimei賣弄風騷，希望她全力演出，那裡想到，荒郊野外也能碰見王子﹗
這會兒她得好好替meimei打扮一下，否則meimei那男人婆的身段準穿幫。
"meimei，你到底好了沒？"鬼鬼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赴約。
"老天，這……像什麼？簡直是……恐龍再現﹗"meimei東倒西歪的從更衣間走了出來。
只見踩高跟鞋的紅髮女娃，身穿一件綠色小洋裝，右手還掛著假石膏，那身怪異的打扮，真是"笑果"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鬼不禁大笑出聲，"天啊﹗真是……太、太……"她竟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詞。
"我不去了﹗這么丑﹗"meimei抗議。
"我就是要丑化'我'﹗所以，這個形象太好了。"她交出信用狀給店員；不容meimei后悔。
"你這個死老太婆﹗"她覷了眼鬼鬼的型式，"哪有媽媽這么有氣質；女兒生得這模樣？"
"當然有﹗很多新聞不是報導，父母是博士，兒女卻是嬉皮的嗎？反正就這么一次，你就將就點，誰叫這是你欠我的。"信用狀一收回，她就揪著meimei往外走去。
"你這狠心的巫婆，小心得不到王子的眷愛﹗"meimei狠毒地詛咒。
"我當然得不到王子的愛羅﹗因為我不是公主。"她一心只想替母親拿回版權，其他事容后再想。
"你、你──我真是敗給你了。"meimei用那只"斷了"的手去撈裙擺。
"女兒，你的右手斷了，忘了嗎？待會兒簽字不要穿幫了，否則，我會將你丟進醬缸裡﹗"她威脅道。
"你這個──"meimei正準備大罵時，卻看見對街有一個身著火紅風衣的金髮美女，正在對一個挺拔又眼熟的男人"哥哥纏"﹗
鬼鬼見她沒繼續回嘴，十分好奇，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對街──
王子﹗？還有火雞﹗？
"鬼鬼，他不是你那個心頭肉嗎？"meimei不知是有意，還是少根筋，就是這么順口喚道。
"去他的心頭肉﹗"鬼鬼越想越火，竟沒了平日的鎮定。
"鬼鬼──你、你真的為他著迷了。"meimei更加篤定了。正所謂當局者迷，那她就推她一把吧﹗"上﹗"
"上﹗？上什麼上？演戲啊﹗"鬼鬼一怔。
"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反正你現下是風老太太，又不是鬼鬼，誰知道？"meimei鼓勵道。
正在猶豫之際，旋即眺見火雞的五爪正抓住王子的手臂，一股衝動倏而化作力量，她大步往前一跨，決定拔開那只火雞手﹗
"喲，這不是邱先生嗎？"鬼鬼已換成老成的聲音，手邊還掛著"受傷"的meimei。
"哦──楓女士，這么巧，還沒到預定的時間就見到您了，不知這位是──"他很難將meimei的模樣聯想成她的女兒，因為……那模樣就像化妝舞會上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