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喧鬧聲仍未止歇,他只好以麥克風喊道。"不想取得碩士學位的同學,可以不用聽我下面的話──"
教室內登時鴉雀無聲。
"碩士學位的考核標準,只有一道題,那就是各自擬定一個角色去扮演。若能將這個角色詮釋得完美,並能存証於畫面或文字就算過關。而難度越高者,還可獲得我的推薦到現今最紅的導演身邊工作。"
語畢,沙士皮亞噙著賊笑,大步踱出教室。
二十分鐘后,風葉兒從隱密的林間閃了出來,鑽進他的車子內,還未上安全帶就嚷著。"舅舅,你太狠了﹗這種爛題目也敢出。"
"嘿﹗我可不放水,就算你是我媽也一樣。何況,你只是我的外甥女。"沙士皮亞老神在在地開著那部福待老爺車,往他們郊區的家駛去……
"我要換題目﹗我要換題目﹗"她不依地亂喊亂叫一通。
"再叫就外加一題,才算過關。"
"什──"
"再說一個字就外加兩題。"
可惡﹗雖然鬼鬼氣憤不已,卻只敢捂著嘴暗咒。
因為她這個舅舅,向來到做到﹗
※ ※ ※
紐約八月下旬的天氣已漸寒涼,王子依約來到紐約市,順道與他的死黨,也是五行社成員的"莊"──莊敖犬,約在蘇活區的一家異國風味餐廳見面。
好友相聚本是一件愉悅的事,偏偏洪詩以業務為由硬是插了進來,壞了他們的興致,這午餐也就匆匆結束。
三個人一踏出餐廳大門,立刻引起眾人的注目,因為這兩個截然不同氣質的男子──個似烈陽、一個則如徐風。
莊敖犬鮮明如鐫刻的五官,時而矍鑠、時而鷙猛,這是他最吸引人,也最讓人害怕的地方。
王子則是與他完全相反,他是那種優雅俊美的男子,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不凡的氣質。
至於站在他們之間的法蘭西女子──洪詩,就顯得有些格不入,她渾身上下的名牌,一臉的傲氣,就如過度包裝的禮物,不免有些俗麗。她還不自覺。
莊敖犬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或東西,絕不會多瞧一眼,因此在司機將車子駛向他時,僅和王子握手道別,"王子,再見,我會再打電話給你。記得──"他笑得邪佞,手掌又做出五的手勢,旋即鑽進座車,漸行漸遠。
王子淺淺地笑了。
是他的錯,不該讓洪詩硬插進來的。
那個五的手勢是他們五行社的獨有暗號,表示這個聚會只有五行社的成員才能參加,也就是說,下次要和"敖犬"見面,必須單獨前來。
"王子~你這個朋友真不懂禮貌,連走也沒和人家打一聲招呼。"洪詩嘟唇怨道。
"不要隨便批評'敖犬',是你突然打斷我們的飯局,失禮在先,又怎能責怪於他?"王子直言不諱。
"我是因為有公事,所以──"她還想強辯。
"洪詩,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找藉口為自己脫罪。"語調輕柔,卻說中痛處。
"王子,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她突然有些氣餒。
"我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他從不讓她跨進心間,因為她根本不夠格。
"你──"她氣得花容變色,但旋即壓下怒氣。這裡是公共場所,美人第一信條是──不讓外人看見自己失控。
"楓葉女士聯絡上了嗎?"他見她讓步,也就順勢轉個話題。
"她家裡電話沒人接。真是的﹗我們為她大老遠飛來,這個老巫──"差點說她是老巫婆,立即收口,老太太怎這粗心。"
"待會兒再試一次。你先回飯店,我還要去一下穆林在蘇活區的風鈴工作室。"他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手一舉,為她叫了一輛計程車。
她卻將車門關上,追上他,"我也要去──王子。"
王子決定了,回到西雅圖,不管任何關說與壓力,他都要支開洪詩。反正穆林不缺她這麼一個礙手礙腳的總編輯﹗
就在煩躁不已時,他看見前方不遠的風鈴工作室門口,正聚集一群手執著畫筆的工作者,團團地將"目標物"圍起來,專注地揮動著畫筆。
殺風景的洪詩走近這群街頭畫家身邊,往中間眺去──
一抹令人驚艷的身影立刻印入她的眼中,同時也烙進后方王子的心底……
這女孩美得驚心,花瓣似的柔唇,彷似掐得出水。晶瑩明亮的眼眸了光彩照人外,更添獨特的醉人秋波。午后的秋陽透過那發滲落燦燦光彩,襯得如凝脂的肌膚更加雪白。纖手在一陣秋風揚起,吹動了她肩上的雪紗時,動了動,更添韻致。
突然間,王子的心口開始有了縫隙……她的倩影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