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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改"(小說系列--遇上愛 4)愛上一夜情人(mei煜戀) 7/11 CH.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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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等了兩天才等到“新朋友”打來的電話,敖犬毫不猶豫的立刻命令秘書將他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然后拿起外套與鑰匙,匆匆地離開公司,趕回家變裝赴約。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期待、這麽興奮,也許是因爲太久沒遇到這麽有趣的人和事的關系吧?  

  回到家后,他迅速的扯掉脖子上的浅藍色條紋領帶,換上鮮紅色的領結,再迅速換上爲了以防萬一所準備另外一套聳到爆的粉紅色西裝,然后將頭發用發膠分成中分發型,再戴上那副聳斃的黑框眼鏡后,站在鏡子前審視了一下。  

  很好,完美無缺的變裝。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糟了,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十五分鍾,他現在即使以最快的速度飆車過去,還是會遲到個五至十分鍾。  

  他現在只希望新娘子上回的遲到是習慣使然,而不是故意的,否則他就糗了。  

  抓起車鑰匙,他匆匆地出門,坐上車,發動車子,踩下油門,以最快速度往約定的地方狂馳而去。  

  他遲到了整整十分鍾,一路從停車場跑到餐廳的他有點小喘的走進來,卻不見門前有接待的侍者。  

  他站在門前一邊喘息休憩的等候接待侍者出現,一邊轉頭用目光迅速的在餐廳裏轉了一圈。  

  沒看見餐廳有會走動的花,她應該還沒到吧?  

  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歡迎光臨。請問先生幾位?有預約嗎?”一名侍者迅速由餐廳内走向他,勉強以鎮定的神情朝他問道。  

  “兩位,還有一位朋友未到。沒有預約。”他答道。  

  侍者對他點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替他帶位。“請往這邊走。”  

  無視衆人對他聳到爆的外表投以熱烈的注目禮,他跟著侍者走到一張靠牆的座位坐下。這個位子不是很好,但是因爲沒有事先訂位,又在接近用餐時間來的關系,他也無可奈何。  

  坐下后,他先用食指松了松脖子上的領結,然后端起侍者剛爲他注滿的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水。  

  一陣兒童的笑鬧聲在一旁響起,他擡頭看去,就見兩個大概是幼稚園大小年紀的小孩在走廊追逐著,沒見到有大人出現阻止他們。  

  跑在前方的小男孩好像手裏拿了什麽,讓后方的小女孩鍥而不舍的追逐著他。  

  走廊盡頭有扇木制屏風,屏風上頭貼著Toilet的字樣,說明了屏風后頭便是廁所,小男孩從屏風右邊跑了進去,距離他兩公尺的小女孩立刻隨后沖進屏風裏,沒注意小男孩已經從屏風的左邊跑出來。  

  才消失在屏風后不到一秒鍾的小女孩,突然從屏風后方跌了出來,像是撞到人被彈出來一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一個女人迅速的從屏風后方冒出來,蹲下身將跌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檢查小女孩身上的傷勢。  

  她有著一頭又黑又柔順的長發,發質好到幾乎可以上電視拍洗發精廣告。皮膚白皙無瑕,五官細致優雅,身形稍嫌單薄,但也因此愈發突顯她的楚楚動人。  

  “對不起,妹妹,痛不痛?”女人溫柔的問道。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對,小女孩只是紅著眼眶,卻不敢哭出聲,然后迅速的掙開陌生阿姨的手,轉身跑開。  

  女人擔心的目光跟著小女孩跑開的身影移動著,然后不小心與他四目相接。  

  她定住,然后眨了眨眼,突然對他露出一抹美得讓他腦袋一片空白,愣在當場的微笑。  

  她干麽對他微笑,她認識他嗎?  

  她緩步輕移到任允翼面前,立在桌旁,對他微微一笑。“你來啦。”  

  他呆呆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結巴問道:“請、請問你是哪位?”雖然在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你的新朋友,記得嗎?莊敖犬。”她對他笑道。  

  “你的樣子……不太一樣。”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上次是爲了要相親,我才會盛裝打扮。以后你看到我,可能都是這個樣子,這是面對朋友時的穿著,你不喜歡我這樣穿嗎?”她微微擡起雙手,低頭看了下自己今天的穿著。  

  V領浅藍色的素面針織衫,配上一條白底灰花,側腰綴著珠飾小物的及膝圓裙,和一雙米白色露趾系帶高跟鞋。這樣穿很正常呀,至少比上回正常多了。  

  “喜歡。”  

  她立刻擡起頭來,再度對他微微一笑。  

  “我的座位比這裏好,到我那桌去坐。”她說著伸手將他從座位上拉起來,絲毫不在乎別人投注在他們倆身上的好奇──或者該說異樣的眼光,拉著土裏土氣的他往一張靠窗的座位前進。  

  美女VS.拙男、宅男、土包子、聳到爆男……  

  敖犬心想著一定有很多人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這樣想著,這是人之常情,因爲換做是他,在看見他們倆現在這樣的畫面,應該也會這樣想。  

  可是他一點也不怪那些對她投以可惜,對他投以嘲諷、不屑,甚至還一臉敵意的朝他皺眉瞪眼的人,因爲光是她毫不在乎旁人眼光,親密牽著他的手的舉動,就已足夠溫暖他整個人,並在他周遭築起一道保護牆了。  

  情況真的是非常的不妙,而且愈來愈不妙了。  

  他對這個新娘子的感覺剛開始只是新奇、好玩加好奇,可是現在卻有種溫暖的感覺在他體内蔓延著,而那感覺該死的除了是欣賞之外,更像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死定了,如果他真的和她走在一起,有了結果,一定會被那三個家夥嘲笑一輩子的,這下子真的是死定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拉他走到座位坐下后,大牙見他一直沈默不語的皺緊眉頭,不解的開口問道。  

  “別人都在看我們。” 敖犬迅速的回過神來,以局促不安的語氣回答她。  

  “是嗎?”她毫不在意的微笑,然后將她手邊的菜單拿給他看,柔聲道:“我已經選好要點什麽了,你呢?看一看想吃什麽。”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發現她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別人因她陪在聳斃的他身邊,而投注在她身上的異樣眼光。  

  “怎麽了?”她秀眉輕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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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有趣....!!呵呵@V@...愛情來了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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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的搖搖頭,然后低頭在Menu上看了一下,伸手在菲力牛排上指了一下。“我要這個。”  

  “好。”她微笑點頭,舉起手招來侍者爲他們點餐。  

  他從頭到尾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不由自主。  

  “你干麽一直這樣看著我?”她在侍者收回菜單轉身離去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  

  “你好漂亮。”他著迷的對她說。  

  大牙一怔,忍不住輕笑。  

  “你也很帥呀,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行了。”  

  “改造?” 敖犬克制不住的呆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她,“什麽意思?”  

  “你相信我嗎?”她不答反問,臉上表情仍然溫和,但卻多了一抹認真。  

  他猶豫不決的看著她,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事實上卻是在想,她所謂的改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想幫他改造他現在的“穿著品味”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到底該答應,或者不答應?  

  “你不相信我嗎?” 敖犬的沈默讓她決定換個方向問他。  

  他立刻搖頭,然后認真的說:“要信任朋友。”  

  “這個說法原則上是正確的,但是朋友有好有壞,好的朋友當然是值得信任的,但是壞的就不值得信任,除了不值得信任之外,更要遠離他們,知道嗎?”她眉頭輕蹙的對他教育道。  

  他對她點點頭。  

  “很好。”她滿意的微笑,“待會兒吃飽后,我們一起去逛街好嗎?”  

  “你想買什麽嗎?”他問道,心裏則想著──果然!  

  “我們去選擇適合你的衣服,你的身材很好,身高又高,五官也長得很帥,我想只要穿上合適的衣服,把發型稍微改變一下,你一定會馬上大受歡迎的。”她目光溫柔的看著他,“對了,你近視幾度?”  

  “一百多度。”  

  “一百多度而已?那你根本就可以不必戴眼鏡嘛!把眼鏡拿下來。”她說。  

  “我不習慣。”他迅速的搖頭。  

  “不習慣也要習慣,這是爲了你好。”說著,她突然傾身,伸手越過桌面,將他鼻梁上的眼鏡摘掉。  

  “啊,我的眼鏡!”他倏然驚叫一聲,伸手想阻止她,卻已來不及了。  

  “從現在起沒收。”她微笑的對他說,然后將他的眼鏡直接放進她的皮包裏。  

  看樣子她說要改造他是認真的。敖犬在心裏忖度著,腦袋裏卻在此時突然冒出一個不受歡迎的想法。她改造他的目的,該不會是爲了滿足她的好奇心,或者是爲她未來的夫婿人選預先留個備胎吧?  

  她會是這麽一個老謀深算的女人嗎?  

  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試探一下好了。  

  “我不喜歡沒戴眼鏡的時候。”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頭。  

  “爲什麽?”大牙問。  

  “有好多人都會盯著我看,尤其是女人。”他別扭的說。  

  “那是因爲你長得很帥的關系。”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笑意。  

  敖犬稍微沈默了一下,才擡起頭來緩慢地對她說:“我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怎樣?女人盯著你看嗎?”  

  “不喜歡她們總是看著我的臉,卻叫我閉嘴,不要講話。”  

  “什麽?”她突然杏眼圓睜,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們叫你閉嘴?”  

  他對她點了點頭。  

  “而你就照著做?”  

  他再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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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大牙倏然怒不可抑的朝他大聲罵道,“你應該要叫她們滾開才對,干麽要聽她們的話?那些女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可惡!”  

  鄰近他們座位的客人,因爲她憤怒而高亢的聲音轉頭看向他們,卻被盛怒中的她一一瞪了回去。  

  她很明顯的快要氣死了,但是任允翼卻恰巧與她相反,心情好得想要放聲大笑。  

  她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爲她會溫柔的安撫他受創的心,告訴他她絕對不會這樣做,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的生氣,爲他被人錯待了而怒不可遏。  

  她的模樣不是在作戲,因爲她是真的氣到不行,氣到連遷怒了他人都還不知不覺。  

  這麽柔順的外表,竟然會有這麽強悍的脾氣,誰想得到呢?真可愛。  

  “以后你再碰到這種事、這種人,一定要大聲的叫對方滾開,知道嗎?”她以強硬的態度教導他。  

  “喔。”他受教的點頭。  

  看他一臉無辜的模樣,大牙的怒氣漸消,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擔憂的神情。  

  她真的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怎麽教育他的,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頭常常被人歧視、被人欺負嗎?  

  還是他們真的以爲經曆多了這種事就能讓他從教訓中學到成長,這方式會不會太冷酷無情了?  

  算了,他父母的教育方式她管不著,但是至少在她能力範圍與時間允許内,她已決定能幫的就幫了。  

  侍者送來他們所點的餐點,先是香蒜面包、清湯、開胃菜,然后在收走前菜的餐盤后,隨即爲他們送上主菜。他的是牛排,而她的則是香烤鱈魚排。  

  用餐時間,他們只閑聊了幾句,大部份時間都在專心的品味自個兒的餐點。  

  不過大牙倒是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任敖犬有著良好的用餐禮儀,不僅動作優雅,還賞心悅目。  

  像他這樣的男人,實在不該受到被人歧視的待遇。  

  “吃飽了嗎?”迅速的喝光餐后咖啡,她開口道。  

  “啊?” 敖犬擡頭看她。  

  “吃飽了嗎?”她再次問道,表情有點迫不及待,“如果吃飽了,我們就要走了喔。”  

  “要走去哪兒?”他一臉茫然的問。  

  “逛街,然后進行你的改造計劃。”  

  *********************************************

  情況變得愈來愈怪異,也愈來愈好笑了。  

  敖犬被三名男裝店的女店員團團圍住,三人爭先恐后的捧來店裏所有産品,有衣服、褲子、鞋子、領帶、皮帶,甚至連帽子、項煉、手鏈這樣的配件都出現了,只爲了等他,或者是坐在他身邊擁有決定權的女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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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讓他想起李察吉尔和茱莉亞羅勃茲所主演的電影“麻雀變鳳凰”,只是男女主角的角色對調過來而已。  

  “先生,你試試看這件襯衫,這是昨天才剛進來的最新款。”  

  “先生,這件也是,我覺得淡粉紅色非常的適合你喔。”  

  “不只淡粉紅色,事實上您的體格好,穿什麽樣的衣服都很好看。”  

  “來,你去試穿看看嘛,衣服要試穿過才會準。”  

  “沒錯,一定要試穿,反正試穿不用錢,沒買也沒關系。”  

  “對,先生,您就去試穿看看嘛。”  

  店員們不斷地以三寸不爛之舌鼓吹,只爲了誘勸他進更衣室去試穿衣服,因爲他在過去三十分鍾裏總共進去試穿了三次,每次試穿出來,坐在沙發椅上等候他的大牙一點頭,他身上的衣服就只有包起來一種結果。  

  她甚至還大方的把自個兒的白金卡抽出來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擺明了小姐我今天就是來花錢,讓他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我有錢。”他告訴她。  

  “這是朋友送你的禮物,不準拒絕我。”她回道。  

  於是“麻雀變鳳凰”的主題曲Pretty  woman,就這樣一直不斷地在他腦中盤旋個不停,直到店裏的音響竟然真的響起這首歌。  

  Pretty  woman,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Pretty  woman,  the  kind  I'd  like  to  meet.  

  Pretty  woman,  I  don't  believe  you  it  must  be  true.  

  No  one  could  look  as  good  as  you……  

  他先是難以置信的瞠圓雙眼,接著瞬間爆笑出聲,完全不能自己。  

  “哈哈……”  

  “怎──”大牙被他的爆笑聲嚇了一跳,脫口想問他怎麽了,只說了一個字便突然恍然大悟的停了下來,跟著露出一臉笑容。  

  “對不起,我想結帳了。”她克制著想跟他一樣放聲大笑的沖動,轉頭對一臉茫然的三名店員說。  

  三名女店員們同時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閃而逝的可惜表情。但是畢竟是國際知名品牌服飾的店員,訓練有素的她們同時點頭,同聲說道:“好的。”  

  然后立刻分工合作,一名負責接過她手中的白金卡,轉身走向結帳櫃台,一名陪同她去櫃台幫忙結帳與包裝,一名則留下來將散置在他們周圍的各式商品一一收起,歸回原位。  

  “哈哈……”敖犬繼續笑不可遏。  

  “喂,你稍微克制一點好不好。”大牙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的對他說道。  

  敖犬看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但卻仍止不住嘴裏逸出來的笑聲。他真的沒辦法不笑,因爲那首歌還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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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他沒辦法,大牙只好趕緊拿回店員送來的白金卡。  

  這張白金信用卡是沒良心的小姐自以爲有良心而留給她用的免簽名信用卡,所以爲了不辜負小姐的良心,她決定要好好的應用它,直到把它刷到爆爲止。反正小姐平常就是這樣花錢的,她不這樣做反而會引來遠在香港負責付錢的老爺懷疑。  

  迅速簽完名,結完帳,她一手提著新買給任允翼的衣服,一手拉著仍然笑個不停的他,迅速奔出這間男裝店,遠離那首令他狂笑不已的Pretty  woman。  

  真沒想到沒自信的他,笑起來竟然會這麽的狂放,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而且說真的,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即使他仍頂著那頭土裏土氣的發型,也掩蓋不了他迷人的風采。  

  “好,接下來就是發型了。”大牙充滿干勁的一握拳,然后拉著他左右張望,到處尋找著哪裏有101内部的指示圖可看。不知道這棟世界最高的百貨公司裏有沒有發廊喔?  

  “停一下,小薰(PS: 敖犬還不知道大牙事假的小薰哦!)。” 敖犬突然拉住她,開口叫道。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莫名的不喜歡聽他用小姐的名字叫她,雖然她現在是在假扮小姐沒錯。  

  “怎麽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問道。  

  “是你叫我停下來的,應該是我問你怎麽了才對吧?”她說。  

  “不是,我指的是你爲什麽要皺緊眉頭。”他伸手輕輕地碰觸著她緊蹙的眉間。  

  她頓時輕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皺眉頭。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將皺緊的眉頭推開,同時告誡自己要小心點,絕對不能泄露她冒牌新娘的身份。  

  可是該死的,她之前在餐廳時才跟他說過要信任她,結果自己卻連最基本的真實名字都沒有告訴他,她這樣真的可以自稱是他的朋友嗎?  

  撫平的眉間瞬間又皺了起來,而且皺得比剛才更緊、更深。  

  “小薰,你怎麽了?”他擔憂的問,“爲什麽要皺緊眉頭,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好嗎?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或者是一起解決,因爲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是呀,是朋友。所以她才會皺眉,才會猶豫不決和掙紮不已呀。  

  說,或者不說?  

  她可以相信他會爲自己保守秘密嗎?還是她繼續獨自保守秘密比較保險?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爲人,而是擔心心無城府的他會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到時候小姐又不在她身邊,她這個許多人眼中的跟班、下人,極有可能會陷入百口莫辯的窘境裏。  

  最糟糕的是老爺和小姐可能都會怪她、罵她,甚至一輩子都不原諒她。  

  不能說,即使這樣欺瞞敖犬讓她覺得很抱歉,她還是得死守秘密,繼續用黃小薰這個名字和他做朋友。  

  其實人與人之間,貴在真心,不在名字,只要她是真心對待他,真心爲了想幫他而幫他,那麽即使哪一天她欺騙他的秘密曝光了,她想,他應該也能夠原諒她的逼不得已吧?  

  猛然深吸一口氣,再吐一口氣,大牙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好了。”她愉快的說,煩惱解決后的她再度恢複精神奕奕、活力十足的模樣。“接下來就是你的頭發了,我們去把你的發型搞定吧!”  

  說完,她抓起敖犬的手,氣勢如虹的拉著他往前沖。  

  而他始終搞不清楚她剛才究竟是爲了什麽事而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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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哇!”  

  看著眼前的帥哥,大牙除了贊歎之外,實在找不到其他足以表現她此刻的驚歎──事實上應該說是驚豔的反應才對。  

  敖犬的五官長得很好看,從他將眼鏡拿下來之后她就知道了。  

  他的體格也很好,而這點甚至不必等到他走進服飾店,換上剪裁合身、樣式新潮、顔色適合他的衣服,只需要他挺身站好就可以看出來。  

  然而,她不知道、看不出來、也沒想到的是,只是換個發型就可以讓他容光煥發到從比正常人平均值更高的八十分,一瞬間加分到破表的一百五十分!  

  好帥!好帥!好帥!真的好帥呀!  

  事實上,此時的她敢用項上人頭打賭,現場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客人、造型設計師、工讀小妹,甚至是從發廊的落地玻璃窗前走過,不小心瞥到他的女人,現在心裏大概都在狂叫著這兩個字──好帥!  

  “莊先生的發型原本就剪得很好了,只是你整理的方式有點不對,所以我只幫你稍微修了點發尾而已。你看,只要弄點發蠟在手上,這樣稍微抓一下就很好看了。”設計師替他的頭發塑型。  

  “如果你真的不會整理的話,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免費替你整理喔。”她微笑的對他眨眨眼,毫不隱瞞自己對他的好感。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怎麽弄就行了,以后我會幫他整理。”大牙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脫口拒絕對方。  

  這個女設計師會不會太過份了呀,竟然無視於她的存在!雖然說她不是敖犬的女朋友,但這個事實也只有她和敖犬知道而已,他們又沒有召告天下,這女人憑什麽無視於她的存在,不斷地向“她的”男伴放電呀?實在是太過份了!  

  敖犬轉頭對她咧嘴一笑。他喜歡她說“以后我會幫他整理”這句話。  

  “嗯,她會幫我整理。”他開心的說,間接向衆人宣告了他們倆是一對的事。  

  不過大牙倒是沒想那麽多,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對付眼前的敵人上。  

  “噢。”設計師迅速的看了敖犬一眼,然后對大牙說:“可是發型還是自己弄,比較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厭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們這些設計師不全都要失業了?”大牙微笑反擊。  

  “我們是學有專精的專業人士,和一般人不一樣。”  

  “當然。”她點頭,繼續皮笑肉不笑的說:“不過專業人士也是從一般人慢慢學習變成的,我不求成爲一個專業的發型設計師,不過整理一下瀏海這種事應該難不倒我。”  

  看著兩個女人過招,敖犬差點笑出來。  

  如果他們倆不是才認識不到三天,他還搞不清楚她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或打算什麽的話,那麽他會以爲她現在的反應是在吃醋,是在護衛屬於她的權利,屬於她的男人。  

  啊,如果這是事實,而不是他的以爲,那該有多好!  

  而他也意識到一旦自己有了這種想法,就表示情況真的是愈來愈不樂觀了,他的感情就要淪陷了,淪陷在她身上。  

  “只要用一點發蠟放在手心裏揉勻,然后像這樣用手指梳過頭發,再稍微抓一下就行了。”像是終於感受到她的強悍與執著,設計師敗下陣來的教導她整理頭發的方式。“這樣會嗎?”  

  “看樣子似乎不難。”  

  “那就好。”設計師面無表情的對她點頭道,頭一轉,卻對敖犬露出魅力四射的笑容,“不過如果整理上真的有困難的話,你還是可以來找我。隨時都可以。”  

  大牙受不了的迅速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后故意大聲道:“可以走了嗎?”  

  這回敖犬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懷疑的朝他猛皺眉頭,不確定他這回又是爲了什麽而笑,發廊裏並沒有在放Pretty  woman那首歌呀。  

  但是該死的,他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夠帥、夠迷人了,現在這樣簡直就像個殺手,迷死人不償命的女性殺手!  

  她轉頭看向四周,只見在他們周遭的每一個女人,果真都雙眼發亮的露出一臉迷醉表情緊盯著他,差點沒流口水,有幾個甚至還露出了想向他撲過來的饑餓表情猛舔唇瓣。  

  “多少錢,三千塊夠不夠?”她迅速打開皮包,同時出聲問道,決定還是早點離開這裏比較好,但是根本就沒人理她。  

  她眯了下眼睛,倏然扯開喉嚨大聲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距離她方圓一公尺内的所有人都被她突發性的大叫聲嚇了一大跳,只有敖犬在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后,從原本的輕笑變成了大笑。  

  “哈哈……”他笑不可抑,笑得完全不能自己。  

  在服飾店裏的事再度發生了,他又開始發神經了。  

  大牙無奈的皺起眉頭瞪他一眼,卻突然間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個性似乎會隨穿著打扮而改變,現在的他不僅從外表看起來判若兩人,連性格也變了另外一個人,變得充滿自信與魅力,不再有無知、懵懂,可以任人嘲笑、搓圓壓扁的感覺。  

  這是她的錯覺嗎?  

  她懷疑的看著他,眼中有著迷惑與若有所思。  

  敖犬驚覺的慢慢收起笑聲,然后露出有些羞赧又帶點歉意的表情看著她,怯怯地說:“對不起。”  

  “怎麽了,干麽突然跟我道歉?”大牙不解的問,發現他又恢複到她所熟悉的模樣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先離開這裏再說。她看向設計師。“小姐,可以麻煩你幫我們結帳嗎?”  

  “再等一下,我還沒弄好。”設計師伸手在敖犬的頭發上東摸西摸的拖延時間。  

  “我們趕時間,這樣就行了。”  

  “可是──”  

  “這樣就行了,麻煩你幫我結帳好嗎?” 敖犬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像不敢違逆老婆的“驚某大丈夫”一樣,迅速的開口說。  

  客人都這樣說了,即使舍不得讓這難得一見的大帥哥就這樣走出視線,設計師還是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幫他們結帳,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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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丢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大牙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倏然從癱平在床上的仰臥姿勢,像只出水蝦子般的跳了起來。  

  她屏住呼吸,心跳一百的伸手將鈴鈴作響的手機拿到眼前看,然后猛然松了一口大氣的跌坐回床鋪上,才將電話接起。  

  “喂?”  

  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爲是老爺哩!  

  剛剛她和打電話來詢問相親進展的老爺通完話,就像打了一場苦戰一樣,有種疲憊到虛脫無力的感覺。  

  她告訴老爺,小姐現在才和其中一名對象見過面,因爲對對方並不討厭,所以在她極力遊說下,小姐答應了要和對方多相處幾次之后再下定論。不過她這樣做卻産生了一個后遺症,那就是因爲小姐還很氣老爺的關系,所以決定要拉長待在台灣的時間慢慢地選老公,因此她們可能會在台灣拖上一段滿長的時間也不一定。  

  這些話當然每一句都是謊話,所以她說得膽戰心驚的,每說一句就感覺心髒似乎在她體内往上跳高了一寸,說到后來,心髒都快跳到喉嚨了,讓她差點再也說不出話來。  

  短短的幾分鍾,她卻感覺度“秒”如年。  

  她真的好害怕謊言會在下一秒鍾就被老爺戳破,好在老爺聽完她的報告之后,只說了一句──“沒關系,只要子吟有選擇到結婚的對象就行了。”說完,便挂斷電話,讓她頓時有劫后余生感覺。  

  “喂,小薰,是我。你在忙嗎?”  

  電話一接通,耳邊立刻響起即使不看來電顯示,也能聽得出對方是誰的聲音──莊敖犬。  

  “我又沒有在上班,要忙什麽?”她拿著手機向后倒,躺回床鋪上。  

  其實她剛才對老爺說的話,並非全都是謊言,“小姐”的確不討厭對方,也正在努力和對方相處中,只是這個“小姐”是由她假冒的。至少她這樣做,可以不必擔心老爺若和敖犬的父母連絡的話,她的謊話會被揭穿。  

  只是對於利用了敖犬讓她覺得有些抱歉,因爲她當初決定要和他做朋友、要幫他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利用他。  

  “我不知道,也許你正忙著逛街買衣服。”他答道。  

  “你是在消遣我嗎?”  

  “啊?”茫然的聲音。  

  “沒什麽。”猜想敦厚的他八成聽不懂自己的話,官小凝轉移話題,“你找我有事?”  

  “我想請你吃飯。”  

  “理由呢?”  

  “啊?”愕然的聲音。  

  她忍不住微笑,幾乎可以想像他現在臉上愣然、腼觍、無助、不知所措,再加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開玩笑的,你這回又想請我吃什麽?”她問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賣關子的說。  

  “干麽還搞什麽神秘呀?”  

  “你現在在哪兒?”任允翼問。  

  “飯店裏。”  

  “那我現在就開車過去載你。”  

  “好。”  

  “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挂斷電話,大牙立刻精神百倍的從床鋪上跳起來換衣服,與五分鍾前委靡不振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開心的哼著歌曲,猜想著待會兒敖犬會帶她去哪裏吃飯。  

  過去幾天,他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不是問她吃午飯沒,就是問她吃晚餐沒,接著就會說想請她吃飯。  

  剛開始她總會問他請吃飯的理由,她記得他第一次是爲了感謝她送他衣服;第二次是爲了感謝她幫他改造;第三次是爲了謝謝她願意當他的朋友,然后第四次他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理由了,來接她的時候,還用一種無辜的表情看著她,看起來超級可憐也超級可愛的。  

  說一個比她高上二十公分,重上三、四十公斤,還大上整整五歲的男人可愛,實在是有夠奇異的,但是他給她的厭覺就是暖洋洋的,一想到他就想微笑、想擁抱他。  

  其實每次接到他的電話,她都很開心,因爲小姐不在,她在台灣又沒有別的朋友,所以即使他說不出請客的理由,她也會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坐上他的車,任由他帶她去任何地方。  

  只是說真的,她從沒想過他會帶她去那些地方。  

  上林夜市的豪大雞排加珍珠奶茶,淡水老街的阿給加魚丸,還有新竹的鴨肉面,和中壢的牛肉面與豬腳大王。  

  總之,他帶她去用餐的地方沒有一個是稱得上高級的,甚至連餐廳兩個字都及不上,但是卻深得她心,讓她愛死那些光是回想就會流口水的地方美食了。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人多的地方,討人厭的蒼蠅、蚊子也特別多!  

  想到那些討人厭的蒼蠅、蚊子,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蒼蠅拍,呃,或者該說蚊帳比較合適?  

  “叮叮叮……”  

  床上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代表他到了。  

  她穿上鞋子,背起皮包,拿起手機,一手接聽電話,一手抽起門邊的卡片鑰匙,拉開房門,走出房間。  

  “喂?你到了嗎?我現在就下樓去,等我一下。”她迅速的對他說。  

  “不用急,你慢慢來,我會等你的。”任允翼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好。”她不由自主的跟著微笑。  

  搭電梯到樓下,走過輝煌而典雅的飯店大廳,點頭謝過飯店門房爲她開門的舉動,才一踏出大門,大牙便看見敖犬所開的那輛銀色賓士。  

  她小跑向它,同時看見他推開車門走下車來,在她跑到他車子前時,已紳士的來到副駕駛座這邊替她拉開車門,服侍她坐進車裏后,再關上車門,走回駕駛座那頭上車。  

  “你不必每次都特地下車來替我開車門、關車門,我可以自己來沒關系。”她看著他,無奈的對他說。  

  他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好或不好,然后靜靜地把車子開上路。  

  看著他沈靜的模樣,她大概第一百零八次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好看的男人。  

  老實說,她最近常有一種他應該是個聰明人的感覺,不僅是聰明而已,還有冷靜、沈穩、警覺性高、觀察力強,還有一種……該怎麽形容呢?就是佼佼者、指揮若定,那種該屬於領導者角色的特質。  

  可是她又不知道爲什麽,這種感覺總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仿佛那只是個錯覺,就像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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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你干麽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 敖犬偷瞄了她一眼又一眼,終於忍不住以有些羞怯的語氣低聲開口道。  

  “別的女人看你你就不會不好意思。”她想起了那些討人厭的蒼蠅、蚊子。  

  “啊?”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有著呆呆的表情。  

  “等一下。”大牙突然說道,然后低頭將皮包打開來,從裏頭翻出當初從他那裏沒收來的那副眼鏡。  

  “把它戴上。”她將眼鏡拿給他。  

  “爲什麽?”他又看了她一眼,臉上表情更呆了些。  

  “算了,你好好開車,我幫你戴。”她輕笑一聲,然后動手小心翼翼地把眼鏡挂到他鼻梁上。“好了。”她滿意的宣布。  

  “爲什麽?你不是不準我再戴這副眼鏡嗎?”趁著車子停下來等紅燈,他茫然的轉頭看向她。  

  “這是蚊帳,用來防蒼蠅、蚊子的。”她一本正經的對他說。  

  敖犬嘴巴微張,呆滯的模樣像是突然聽見外星人入侵的消息一樣。  

  “啊?”他反應遲頓的發出疑惑的聲響。  

  大牙忍不住笑出聲來,再一次覺得他真的好可愛。  

  “這是用來斬桃花、阻擋女人的。這樣說你應該聽得懂了吧?人見人愛的大帥哥。”她改口說,語氣中充滿了揶揄,然后就見他眨了眨眼,臉色慢慢地一點一滴紅了起來。  

  敖犬不知所措的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想了一下,又舉起手來把原本梳到頭頂上的瀏海給撥下來壓在額頭上,一直壓、一直壓。  

  “你干麽?”她好笑的問。  

  “這樣她們就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他一本正經的對她說,話一頓后又道:“你不要生氣。”  

  大牙呆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麽會這樣說。  

  “我沒有在生氣呀。”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對他搖頭。  

  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才認真的改口說:“我說錯了,不是不要生氣,而是不要吃醋才對。你不要吃醋。”  

  大牙呆若木雞的瞪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吃醋?這是什麽話,她怎麽可能會吃醋?她爲什麽要吃醋?他們之間又不是那種關系,可是──  

  她慢慢地低下頭來看著自己放在大腿上,不知何時絞在一起的雙手。  

  她無法否認自己真的很討厭那些無所不在,明明就不認識,卻不斷地想往他身上黏過來的蒼蠅、蚊子──好吧,女人。  

  那些女人看到他,就像螞蟻見到糖一樣,拚了命的想朝他靠過來,想把他搬回家去。  

  爲了得到他,她們甚至還會發揮團結的力量來排除她這個阻礙,讓她超級火大,也超級后悔當初干麽多管閑事的要替他做改造?如果讓他維持原樣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女人在他身邊繞,煩都煩死人了!  

  生氣、后悔、煩躁,還有每次一想到那些無所不在的蒼蠅、蚊子,她就有種超級不爽,想拿支捕蚊拍將她們全部一網打盡,這……這難道就是吃醋的感覺嗎?  

  不對,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干麽要吃醋?  

  可是這樣說又好像不太對,因爲沒有人規定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或者才會吃醋,所以……她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真的是在吃醋?  

  可是爲什麽她會吃醋,難道說……難道說……  

  她偷偷看向身旁專心開車的任允翼,整個人逐漸變得僵硬了起來。不會吧?!她咬著嘴唇,腦袋一片紊亂。  

  她該不會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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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三天了,他們已經有三天沒見面了,而這是敖犬所能容許的底限,也是他當初決定要讓她看清楚自己感情的最長期限,如果她還想不通的話,他會用最快也簡單的方法幫她想通。  

  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乍看起來好像很精明,其實卻是單純又好騙的女人,不僅心腸軟,保護心也過於強盛。  

  他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每當他們一起出遊的時候,她總會以一副“沒關系,有我在”、“沒關系,我會保護你”、“沒關系,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姿態挺身站在他身邊。  

  那樣子其實有點好笑,因爲她是那麽的嬌小,長相又秀氣又柔弱,根本連一點嚇阻的效果都沒有,可是她的態度卻是那麽的認真,認真的以爲她真的能保護得了又高又壯的他,即使天塌下來了,她也能替他擋著,不讓他被壓著。  

  她那副母雞保護小雞似的架式雖然好笑,但是卻令他動容,想不愛上她都難。  

  其實從未真正見到她的真目面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喜歡她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愛上她,在短短的半個月内一顆心就完全淪陷了。  

  真是傷腦筋,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新娘子,真的從沒想過。  

  不過他也不是一個會自我設限的笨蛋就是了,既然愛上了,就不會爲了無聊的理由否認這一切,因而失去可能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真愛。  

  只是呀,一想到他愛上新娘子的事情,若讓那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知道的話,他就覺得頭痛!  

  算了,會讓人頭痛的事還是少想爲妙,他還是先來解決眼前比較簡單,比較不會讓他頭痛,相反的還會讓他想微笑,以及解決后一定能夠讓他得到幸福、得到愛的事情好了。  

  揚了揚嘴角,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找到“黃小薰”的名字,按下撥出鍵。  

  電話是通了,但卻沒有人接聽,在音樂鈴聲響完一遍之后,直接轉到語音信箱去。他將電話切斷,再撥一次,結果仍和上次一樣。  

  他不爲所動,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再度將轉到語音信箱的電話切斷,然后撥打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第六次,電話一通,他連音樂鈴聲都還沒聽到,電話就被接起來了。  

  “你到底要打幾次才甘心呀?”大牙怒不可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炸開。  

  “對不起。”他強忍著差點沒沖出口的笑聲,以委屈的語調小聲的說。  

  電話那頭一片沈靜。  

  “對不起,你不要挂我的電話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以不知所措的語氣急急忙忙的說。  

  一聲輕歎后,電話那頭傳來她無奈的聲響,“干麽一直說對不起?”  

  “你不肯接我的電話,又不肯見我,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麽事。”他囁嚅,一頓后又說了一次,“對不起。”  

  大牙在電話這頭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做錯任何事,做錯事的人是她。是她跟他說只能是普通朋友的喜歡,不能是愛情的喜歡,結果她卻自己喜歡上他。  

  天啊,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真的搞不懂,只知道經過了過去三天的深思熟慮之后,她總結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不能再讓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了,因爲有太多的原因,她一定要想辦法結束他們倆現在過份深交的關系,拉遠兩人的距離才行。  

  一定得這樣做才行。  

  所以,既然她都已經接了他的電話,那就擇日不如撞日,趁今天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吧!  

  她驀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下定決心的開口說:“莊敖犬,你過來接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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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沒想到你竟然會想去夜店。”  

  車子在夜裏的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車窗外城市的夜景迅速飛掠而過,明亮的商店、霓虹閃爍的招牌、光與影的交織、車與人的交錯,很美的城市夜景,熱鬧、溫暖、充滿了生氣與人氣。  

  可是坐在車裏看著眼前這一切的大牙,卻不知爲何感覺不到溫暖與人氣,只覺得冷和孤單。  

  這是因爲離鄉背井,小姐又不在她身邊的關系吧?她好想念香港,好想回家,好想。  

  “小薰,你今天晚上好安靜。”身旁的敖犬再度開口說話,“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開心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她將視線從車窗外轉向他。  

  “可是你都不說話。”  

  “我現在不是在說話嗎?”  

  他輕愣了一下,接著便傻笑了起來。  

  大牙再度將視線轉向窗外,不敢讓自己的目光多在他臉上停留一秒鍾。  

  三天不見,再見到他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好想他,想到恨不得接下來的每分每秒都能夠看著他,不想再讓他離開自己身邊。可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爲過了今晚之后,他將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對她笑,甚至壓根兒就不會想再見她。  

  明知道過了今天就要分道揚鑣,她又何必加深已經刻劃在心底的他的輪廓呢?  

  刻痕愈深,愈難忘懷,愈難撫平,她不需要自找麻煩,真的不需要。  

  她倏然咬緊下唇,握緊拳頭,突然覺得好生氣。  

  她真的好討厭自己的理性,真的好討厭!  

  “小薰,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擔心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她想,他大概是看到她握拳了,她先將握緊的拳頭松開,然后才若無其事的回答,“沒有呀。”  

  “你別騙我了。”他說,“今天就別去夜店了好不好?我送你回飯店──”  

  “不!”她倏然大聲叫道。  

  “小薰?”她激動的反應讓他有些受到驚嚇。  

  “我說了沒有就沒有,如果你不想陪我去的話,那你就在路邊把車停下來,我自己搭計程車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看著他。  

  “你不要生氣,我陪你去,我陪你去。”他立刻以驚惶的語氣答應。  

  大牙抿緊嘴巴,再度轉頭看向窗外。  

  敖犬偷瞄了逕自生著悶氣的她一眼,緩緩地皺起眉頭,想不透她今晚到底是怎麽了。  

  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去了解自己對他的感情,他猜想結果大致會有兩種,一是她會裝迷糊,繼續與他維持普通朋友的現狀;二是直截了當的把感覺攤開來講,然后與他討論出分或合的結果。  

  以她的個性,他猜后者的可能性會高一點,但是目前的情況卻讓他有種如墜五裏霧的感覺,因爲從他到飯店接她至今,他們倆都已經相處了超過三個小時了,她既沒選擇一,也沒選擇二,只是變得有點喜怒無常,心事重重,而且異常的沈默。  

  她沈默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呢?和從未主動開口要求他帶她去哪兒,今天卻突然說想去夜店的事有關嗎?她是不是在計劃什麽?  

  總覺得不安,總覺得待會兒到夜店之后,好像會發生什麽事似的。  

  然而,那又如何呢?他可不是這麽容易就會被打敗或是退縮的人,不管她在計劃些什麽,他都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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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爲了防止遇到熟人,敖犬特別帶大牙到一間他從未去過,而且離他常光顧地區有些遠的夜店。  

  這間隱匿在巷弄中的夜店有著后現代風格的裝潢,店裏沒有華麗的厭覺,只有慵懶、舒適與隨興的氛圍,很適合上班族在下班后到這裏來小酌一杯,放松一整天的工作壓力。  

  不過只要是有音樂、有酒、有男人、女人的地方,大概就擺脫不了曖昧、誘惑的畫面,這間一望無際,沒有分隔出任何包廂空間的PUB也一樣。  

  男人、女人坐在長型吧台邊喝酒邊聊天,男人像是說了什麽笑話,惹得女人笑靨如花,女人伸手輕放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伸手輕撫過女人的秀發、香肩,然后緩緩地滑到下顎,擡起女人的下巴,傾身吻──  

  一個突如其來的巨大拉力,瞬間將男人扯離座位,讓他以抛物線軌迹向后飛離,瞬間墜落。  

  “砰!”  

  一聲巨響響起,伴隨的是店内其他女客人們的驚叫聲。  

  “啊~”  

  “夠了!” 敖犬沈聲說道,一把將坐在高腳椅上的大牙從座位上拉了下來,手臂圈住她的腰。“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沒有喝醉。”她將他推開,腳步有點不穩。  

  “好,你沒有喝醉,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他語氣嚴肅,動作強悍的再度將她圈進臂彎裏。  

  “我不要,放開我。”她再度伸手推他。  

  他置若未聞的圈抱著她,將她帶往出口的同時,身后卻突然爆出一句憤怒的吼叫聲。  

  “站住!”  

  敖犬停下腳步,緩緩地轉動身體回頭看去。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目光卻冷冽到每一個不小心與他四目相對的人都遏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他的視線停在那剛才被他丢到地上,現在正拳頭緊握,雙眼冒火,與三個同仇敵愾,臉上都充滿了敵意與憤怒的同伴並肩站在一起瞪他的家夥。  

  “什麽事?”他問。  

  “放開我,你放開我。”大牙還在他懷裏掙紮著。  

  “美女叫你放開她,你沒聽到嗎?還有,你想打了人就走嗎?”對方仗著人多勢衆,講話不由得大聲了起來。  

  “我只有把你從領子提起來丢出去而已,並沒有打你。” 敖犬面無表情的道。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因爲有好戲看而變得異常安靜的PUB内,頓時響起一片遏制不住的低笑聲。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對方人馬怒不可遏的轉頭朝四周大聲咆哮。  

  “希望一會兒之后,你還有力氣要嘴皮子。”對方咬牙切齒的迸聲道,話一說完,四個人立刻一擁而上的將他們團團圍住。  

  大牙雖然的確有些醉意,但是看到這情形也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嘿,有話好說,大家都是來這裏放松心情的朋友嘛。今天你們在店裏的一切開銷都算我的,我請客,給我個面子,別這樣好嗎?”原本待在吧台后方辦公室裏的老板,在員工的通知下立刻出面調停。  

  但就是有人不知道見好就收,對方用力的將老板推開。“走開!”  

  “喂!”有些血氣方剛的員工受不了的想沖出來,卻被老板用手擋住。  

  “你是這裏的老板嗎?” 敖犬看向老板問道。  

  老板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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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那麽可以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朋友嗎?”他低頭看了一眼臂彎中的大牙,將她推向老板站立的方向。  

  老板有些無奈,在見另一方的四人似乎對這件事沒有意見后,也只能走上前將今晚的“禍水”接到安全範圍去。  

  “放心,今晚你店裏所有的損失,我會負責賠償的。” 敖犬在老板走近接人時對他說。  

  “莊敖犬……”大牙不想離開他身邊,她擡頭看他,用摻雜著擔憂、慌亂與后悔的目光緊盯著他。  

  “聽話。”他只說了兩個字,便將她推向走上前來的老板。  

  OK,女人暫時退下,現在就剩下男人的事要解決了。  

  敖犬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丢到一邊,然后松開袖口的鈕扣,一邊慢條斯理的將長袖子卷到手肘上,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你們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對方四人相互對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了幾聲。  

  “這句話應該要由我們來說,如果你現在跪下來跟我道歉,我還可以原諒你。”其中一人冷笑的說,說完后,四個人再度放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嘲諷與不善。  

  “看樣子是不用再廢話了。” 敖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你們一起上吧,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他的自大與目中無人同時惹火了四人。  

  “你說什麽?”  

  “他媽的,你竟然看扁我們!”  

  “現在即使你跪下來舔我們的鞋子乞求原諒,也別想我們會放過你!”  

  “你死定了!”  

  “廢話一籮筐。” 敖犬深知火上加油的藝術,只是冷哼的說了一聲,便引爆了大戰。  

  被徹底激怒的四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群起而攻的朝他揮出拳頭,但是讓圍觀群衆發出訝然之聲的卻是他竟然沒有被任何一拳擊中。  

  揮來的兩拳他用蹲低的姿態閃過,一拳用側過臉避開,另一拳則被他扣住了手腕而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動。  

  在仍穿著西裝外套之前,敖犬給人的印象是個彬彬有禮,笑容溫暖和煦又好相處的大帥哥。當他脫去外套、卷起袖子、面無表情的時候,除了多點淡漠的酷勁和隱約感覺得到的強悍之外,還不至於會嚇到人。  

  但是從他開始移動身體的那一刻,大家都瞠大雙眼,被嚇得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他還是一樣面無表情,不管是快速移動身體的時候、閃過對方攻擊的時候,或出拳反擊的時候都一樣,而從他全身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卻愈來愈濃烈,讓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不寒而栗的恐懼,更別提那群圍攻他,卻始終碰不到他半根寒毛,只有在挨拳頭的時候才能碰到他的那四個人了。  

  “有眼不識泰山”這句話徹底的被演繹了一遍,他們有的挨了一拳就躺下,有的硬是挨了兩、三拳才倒地不起。  

  這場架來得快,結束得更快。  

  敖犬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倒在四周地板上的四人,面無表情的緩聲開口道:“還有什麽事嗎?”  

  四個人一致搖頭,驚恐到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我可以走了嗎?”他再問。  

  四個人再度一致用力點頭。  

  “很好。再見。”  

  他們在心中同聲呐喊。不,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敖犬走了幾步,先將剛才被他丢到一旁的西裝外套拾起,然后才轉身走向與PUB老板站在一起的大牙,同時一邊從外套裏掏出皮夾,再從皮夾裏抽出一張名片。  

  “損失金額估算出來之后,打電話給我。”他將名片遞給老板,說完便逕自拉  

  起大牙的手,頭也不回的將她帶往出口,轉眼之間便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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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被敖犬拉著離開PUB時,周大牙仍未從驚恐中平靜下來,直到一陣秋夜冷風迎面拂來,冰涼了她的臉頰,也冰涼了她的腦門,她這才猛然驚醒過來,想起了她今晚的計劃。  

  她的計劃說起來其實很簡單,但是做起來一點也不簡單。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敖犬喜歡她,所以要與他拉開距離,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討厭她。  

  她想了三天,想了一百種方法,最后覺得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快刀斬亂麻,可以一了百了,那就是打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所以她今晚才會突然叫他帶自己到夜店玩,然后當著他的面和別桌的男客人調情,最后甚至單獨帶開坐到吧台區去享受兩人世界,而把他一個人丢在一旁。  

  他當然不會孤單,因爲他比她受異性歡迎一百倍。  

  也好,她這麽告訴自己。除了她的淫亂外,也讓他看看她有異性沒人性的那一面吧。所以她從頭到尾都無視於他求救的目光,任由他被一堆主動而熱情的女人團團圍住而不去替他解圍,然后專注的和自己的新歡打情罵俏、談情說愛。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任何憤怒或翻臉的迹象,於是她只好逼自己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挑逗的將手放到男人的大腿上,伸舌輕舔唇瓣,知道對方一定會將它視爲邀請而傾身吻她。  

  和一個認識才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男人在公共場所裏接吻,這樣夠隨便、夠淫亂,也夠讓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而離開了吧?  

  她是這樣計劃的,可是沒想到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會沖上來阻止她精心計劃的一切,還勇猛無敵的以一敵四,把被她利用的家夥打得倒地不起。  

  情況演變成這樣,她有種既高興又生氣,既心喜又想哭的感覺。這種矛盾的感覺真會把她逼瘋,她真的快要發瘋了!  

  一股壓抑不住的焦躁與怒氣讓她倏然停下腳步,伸手捂住雙耳,發瘋般的放聲大叫。  

  “啊~”  

  她的叫聲雖然突然而且巨大,但敖犬絲毫沒有受到驚嚇,因爲他依然憤怒,渾身緊繃,所以相對的也極度冷靜,沒有什麽人或什麽事可以嚇到現在的他。  

  他跟著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發一語的任她大叫。  

  她倏然停下大叫,就像她突然大叫時一樣,然后身子一轉向,朝他發出怒不可遏的質問,“你爲什麽要破壞我的好事?我有叫你多管閑事嗎?你以爲你是誰,自詡是在英雄救美嗎?”  

  她每質問一句就用力的推他一下,充份的表現出她的憤憤不平。  

  “我告訴你,我是因爲同情你沒有朋友,所以才陪你玩了這麽多天,現在我累了、煩了,可不可以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當保母了!”  

  敖犬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始終不發一語。  

  當他已經了解自己的意思了,她轉身往回走,卻又一把被他扣住手肘。  

  “你要去哪裏?”他問。  

  “回PUB釣男人。”她回頭瞪他,簡潔、直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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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A。。。呵呵@@愛上了敖犬LU。。

不過大牙此終是一個冒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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