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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在我家2-我的冤家是總裁【敖牙】

總裁在我家2-我的冤家是總裁【敖牙】



「找出我心愛的那個人。」
什麼線索也沒給,只有這句話,
要她去哪生人啊!
這傢夥還是和十年前一樣,
真懂得如何惹她生氣!
「如果一個月內找不出那個人,
你得答應我所開出的任何條件。」
瞧瞧他那是什麼輕蔑語氣!
就衝著這一句,她接下任務了!
但……怎麼他的笑容看起來很奸詐啊?
管他那麼多,反正她一定會達成任務,
不辱她「獵人」之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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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張怡君【大牙】、張筱婕【筱婕】、張潔琪【meimei】、張*潔【鬼鬼】,是張家的姊妹?No、No、No,她們不是親姊妹。

  你問為什麼同樣姓張?又住在一起?

  那是因為……

  「怎樣?張是大姓,不行嗎?我們高興住在一起,犯法了?敢再吭一句,就把你全家灌水泥,丟到大海裡!」大牙摩拳擦掌。

  「你肯定沒被姓張的扁過,先拿酒瓶孝敬你一頓如何?」meimei笑容可掬,話中含義卻教人背脊生涼。

  「要不要姊姊教你待人處世的道理啊?」筱婕聲調柔軟,一雙媚眼勾得人心驚膽跳。

  「唉呀,你們太粗暴了!姊姊告訴你,張這個姓呢,是我們院長的姓,教養我們長大的孤兒院就叫張家孤兒院,院童三、四百個都姓張,我們四人因為年齡相仿、思想相近,就以姊妹相稱,住在一起……什麼?這樣還不懂!?來人啊!把他捉去餵魚,再把那條魚殺來吃!」鬼鬼終於捉狂。

  老實告訴你,這四姊妹可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是東亞有名的四大女惡棍,所作所為轟動武林、驚動萬數。

  「什麼叫女惡棍?我們只不過漂亮了一點、叛逆了一點、不服輸了一點、憤世嫉俗了一點、有本事了一點……就被當成女惡棍?這世上天理何在?」

  「這世上如果有天理,像我們這樣四肢健全、才貌雙全的女孩子會被雙親遺棄?天理是靠自己創造的,不是傻傻的等別人給!」

  「我們就是矢志做女惡棍,好維護自己的天理,怎樣?有意見?」筱婕一點也不排斥女惡棍這個詞,反正她早在十多歲就決定當惡棍。

  「好,張氏天理的第一條就是把這個人拖出去斬。」

  要出人命了!救命,救命啊!

  轉眼問,那四大美女居然一改凶神惡煞神情,動人的笑了起來。

  「小姐怎麼做得出這種事呢?小姐明年還要角逐十大傑出青年呢!就這麼辦吧,罰你到孤兒院去刷一年馬桶,如果沒刷乾淨……嘿嘿嘿……」

  「什麼!?」

  「有怨言?」皮鞭重重落在地上,讓人嚇破半個膽。

  「沒……沒有。」

  嗚嗚,這四大女惡棍,惹不得、惹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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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交易的報酬是一千萬美金,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了?」

  他當然在算計她,但這能承認嗎?做人沒必要老實到這程度。

  「一、一千萬……美金?」大牙咽嚥口水,她還要再加一個零嗎?

  一千萬美金換算台幣是……三億多!老天爺,這夠支付孤兒院很多很多年的開銷了!

  答應、答應,不管是上山下海、天堂地獄,看在三億多的份上,她都答應了。於是她猛點頭。

  「那好。第一,我不會給你任何相關資料,你必須運用你的智慧;第二,期限是一個月,一個月找不到,我可以開出任何條件,你只能配合,不得有異議;第三,不管任務達不達成,訂金我都不會要回來,你隨時可以自由運用。這張五百萬美元的支票是訂金。」

  怕她反悔,敖犬迅速開了支票。

  「嘩!」第一次碰到這麼大方的客戶,大牙拎著那張支票,簡直不知該如何反應,「那麼,你要找的到底是誰?」

  講了這麼多條件,總該說失蹤的是誰了吧?

  敖犬露出一個奸計得逞,卻不怎麼惹人討厭的微笑,「這是個猜謎遊戲,你的任務是:找出我心愛的那個人。」

  「啥?」大牙的下巴差點掉下來,「找你心愛的那個人?」怎麼會有這種差事?

  她怎麼知道他愛誰?反正肯定不是她就是了……這個認知實在令人沮喪。

  老實說,這個任務令她開始覺得心裡不舒服。

  「沒錯。任何資訊都沒有,你得運用智慧自己去找。」看見她的表情,敖犬開始有成就感了。

  「喂,你當我是你肚裡的蛔蟲?就算是蛔蟲也不—定知道答案吧!你叫我去哪裡找?」哇拷,他當她有水晶球,念幾句咒語就能知道他愛誰?

  就算知道他愛誰,她也未必會祝福他們。

  「那就看你有多少智慧了,還是你從國中開始,就沒再增長智慧?」

  她就要上當嘍,呵呵。

  「注意你的態度!」大牙如敖犬所料,激動的跳起來,並且一頭栽入他布好的陷阱,「我會找到那個人的,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智慧沒長進的到底是誰!」

  大牙氣呼呼的頂著他的鼻子罵完,便踩著不服氣的腳步離開辦公室。

  「別忘了,如果—個月內找不出那個人,你得答應我所開出的任何條件。」敖犬不忘朝她的背影提醒。

  這個遊戲他贏定了。

  「我一定會找出來的!」大牙不服氣的回頭扮鬼臉。

  她氣得不得了,他那個人就是那麼欠罵、欠扁、愛惹她生氣,十幾年來,個性半點都沒有變好一點,可惡極了。

  可是他真的變了,變得更有男人味、更令人怦然心動,也更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說什麼找他愛的人,愛人不會自己去找嗎?找她這個外人做什麼?難道結婚時想向她要紅包?想都別想!

  哼,他這個人就算外表變得再怎麼英俊、瀟灑、迷人,骨子裡還是十多年前那個愛惹她生氣的討厭鬼!

  哼!

  ※※※

  為了這個新任務,大牙在圖書館窩了一天,影印了不少和歐斯蘭特財團有關的資料。

  除了對莊家龐大的產業咋舌外,主要目的是要找出敖犬的最佳女主角。

  「哇拷,他還是個花花大少耶。」

  大牙帶著那堆影印的剪報回家,心裡有一股悶氣。

  從高中時期開始就不斷傳出徘聞,交往過的女友用十根手指也算不完,想不到在國外還和那麼多女孩子交往,他是不是走到哪裡都不缺女伴啊?想來就生氣。

  而這些人當中,誰是他愛的那個?該不會是複數吧?他的活動範圍那麼廣,她是不是得全球去找?

  簡直是找她麻煩嘛!

 大牙氣呼呼的把剪報丟在客廳的桌上,也順手把那張支票交給負責理財的鬼鬼。

  「哇塞,這是什麼?五百萬美金的支票?開支票的是誰?歐斯蘭特財團?大牙,你認識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鬼鬼瞪著那張即期支票,她們四姊妹加起來,十年也賺不到這麼多。

  「是敖犬那傢夥開的。」大牙撇撇嘴、在沙發上坐下來。

  跟那傢夥打交道,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事。

  「敖犬?我們都認識的那個敖犬?」鬼鬼有點吃驚,「我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再踏上台灣這塊土地了。」

  事隔十年,想不到他回來了。

  「他不只回來,還是歐斯蘭特財團的總裁,有錢有勢得要命。」大牙不以為然地說。拜他以前的纏功所賜,她對有財有勢的人沒好感。

  「哇,這下子恐怕又要在台灣掀起風浪了。」鬼鬼說,「以前他在學校裡獨領風騷,讓所有女生爭風吃醋,這下子不知又有多少好戲可看了。」

  「那個男人是禍水,」大牙癟癟嘴。

  那時候他纏著她當保鑣,害她成為全校公敵,真是冤到家了。

  「這張支票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有親戚朋友不見了嗎?」鬼鬼好奇的問。

  「那個無聊分子要我幫他找『他心愛的人』,卻連他愛的人是圓是扁也不肯透露,簡直是找我麻煩。」大牙已經開始覺得頭大了。

  「聽起來像他記恨什麼事,存心找你麻煩。」鬼鬼說。

  找人不是愈快找到愈好嗎?什麼資料都不透露,不是太奇怪了?

  「記恨?除了不肯當他的保鑣外,我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如果要找麻煩,何必付那麼多錢?現在他有財有勢,什麼事辦不到?反正我問心無愧。」

  經鬼鬼這一提,大牙隱約感到事有蹊蹺,他那麼有錢,要多少徵信社為他賣命沒有,何必出這種難題來考她?

  「也許這是他某種形式的挑戰。」鬼鬼若有所思的說。

  「那我就絕不能輸他。」和所有黑道人一樣,大牙的字典裡找不到「認輸」這兩個字。

  「沒錯,為了這五百萬美金,你不能輸。」鬼鬼給大牙打氣,看在五百萬美金支票的份上,叫她把大牙賣了,她也不會猶豫。

  「當然,我張怡君豈會輸給那個有錢人家的臭少爺?!」

  就算不看人面也看錢面,為了錢,為了她的聲譽,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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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了任務自然要全力以赴,大牙花了幾天的時間做出統計表,不只是報紙上刊載的,連以前和他交往過的女同學資料,也一併整理收集起來。

  「所有的人都找齊了,但要怎樣才知道哪一個是他心愛的?」大牙為此傷透腦筋。

  「去問他嘍。」鬼鬼邊拉筋邊說。

  「問他?他大概只有一句『運用你的智慧』,我才不要再被他笑。」那個大豬頭只想找機會惹她生氣。

  「那怎麼辦呢?要拿去天公廟問神明嗎?」鬼鬼眨著大眼說,「我倒覺得你使出美人計試試,可能比較有效。」

  「我?美人計?」大牙指著自己的鼻子,「對那傢夥使美人計,我還寧可對豬扭腰擺臀。」

  開玩笑,那傢夥是她的死對頭耶!

  「不然呢?這樣吧,你滲透到他的生活圈,去向他周圍的人打探消息。」鬼鬼提議。

  為了那五百萬美金的尾款,她自願貢獻腦力當大牙的軍師。

  「這種事不用我出馬吧?獵人幫裡人才濟濟,隨便派一個就可以做到。」大牙否決這項提議。

  她寧可飛到世界各國去收集情報,也不願和敖犬打交道。

  上次的經驗顯示,他是個危險人物,和他短兵相接,會發生許多難以預料的危險。

  「你確定那些幫眾不會反而被敖犬迷走?他可是個既英俊又瀟灑,既有錢又有能力、既溫柔又多情、既……」鬼鬼對他如數家珍。

  「喂,他回台灣的時間幾時久到讓你瞭解得這麼深刻?」如果她的情報沒錯,他是這個月初才回來的,連接任總裁的記者會都還沒召開。

  「哪需要時間?他從以前就是這樣的人了,只是你沒發現而已。他以前是眾人追逐的目標,現在再加上總裁的光環,當然更讓人趨之若鷺了。」鬼鬼理所當然的回答。

  身價千億,萬人之上的大總裁耶!誰會放過這樣的鑽石單身漢?他主動找上大牙,八成有內情。

  憑女人的敏銳直覺,她敢說敖犬八成對大牙有意思。大牙對感情的事向來遲鈍,她可要幫幫她。

  「你可別低估我幫上的姊妹,她們個個身經百戰,根本不會被他迷惑。」大牙這話說得有點心虛。

  事實上,她有不少幫員已被男人拐去結婚了。

  「你確定? 敖犬可比以前那些對手更具有魅惑女人的能力。」

  鬼鬼的懷疑令大牙更心虛。

  「哼。」大牙冷哼一聲。

  「這樣吧,我去替你查他的行事歷。」鬼鬼拍著胸脯攬下這個工作,「趁筱婕回來,你去向她借些宴會穿的服裝來試穿吧。」

  「你的意思是……」她不會替她訂了什麼策略吧?

  「滲透。」鬼鬼自信滿滿的對她眨眨眼。

  「你能查到他的行事歷?」滲透是沒問題,但怎麼知道他的行事歷?

  「別忘了,現在可是E化的時代,那麼大的公司不可能不用網路,只要有網路,我就有辦法。」鬼鬼說。

  她對網路世界比對自家廚房還熟。

  「好吧,就依你。」既然她這麼說,大牙也就放心把事情交給她了。

  於是鬼鬼全心突破歐斯蘭特財團的資料庫,大牙去找筱婕借衣服。

  「筱婕,找幾套適合宴會的衣服借我吧。」大牙轉頭朝筱婕的房間喊。

  「來試穿啊。」從義大利回來探望眾姊妹的筱婕回答。

  「好。」大牙衝到筱婕的房間去。

  「你自己挑吧,我買的衣服每套都很漂亮正式。」筱婕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

  「哇拷,你這些衣服,穿去出席上流社會的宴會,不像老鴇才怪。」不是太透明就是太暴露,她怎麼敢穿出門?

  「喂,沒禮貌!」筱婕斥她一句,「是你的氣質有問題,不是衣服不好。」

  「怎麼怪到我的氣質上來?我本來就不是穿這種衣服的料,我寧可穿牛仔裝,也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既噁心又做作。」

  兩個人幾乎就要吵起來了。

  「好吧好吧,你試試我從米蘭帶回來的衣服。」筱婕從行李箱裡翻出幾套設計新穎、色彩出眾的套裝來。

  自從和小傑結婚後,筱婕就搬到義大利去,這次回來探望姊妹,特地帶了時尚精品當禮物。

  大牙看著她拿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對時尚精品興趣缺缺。

  「決定了,就這套。」筱婕把大牙拉到全身鏡前,「你看,這件衣服可以把烏鴉變鳳凰。」

  「喂!」大牙出聲抗議。

  她贊成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還不難看,但把她說成烏鴉,未免太沒禮貌了!

  「喔,是太妹變……」見大牙臉色又繃緊,筱婕連忙改口:「女惡棍變大家閨秀。」這總可以了吧?

  「搞清楚,我是黑道女惡棍,不是太妹。」太妹太小孩子了,根本不足以應付黑道世界。

  「是是是,我知道。」筱婕吐吐舌頭。

  她是故意惹她的嘛,誰不知她們張家四姊妹對「女惡棍」這三個字很堅持?

  「去穿穿這件。」

  大牙聽話地把衣服換上。

  「嘖,剛好把你隱藏在牛仔勁裝下的身材展露出來。」

  「怎麼會有人喜歡穿這種衣服?」大牙這邊扯扯那邊拉拉,怎麼穿怎麼不舒服。

  「好看、好看,很適合你。」筱婕替她整整衣服,又在她身邊繞了幾圈,「再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包包、妝,就變成優雅高貴,氣質出眾的名媛淑女了。」

  雖然大牙身上從來沒有優雅高貴、氣質出眾這幾項特質,不過現在她知道人要衣裝的道理了。

  「高跟鞋?」大牙誇張的跳起來,「別叫我穿那種怪物!」

  對她而言,高跟鞋、絲襪都是限制女人活動的怪物,如果再加上誇張的髮飾,

  那簡直是違反自然法則。

  「我決定了,一定要把你雕琢成晚宴中最出色的尤物。」筱婕自信滿滿,「不如這樣吧,你就變成晚宴尤物去勾引敖犬好了,這樣就不用上山下海去找答案了。」

  筱婕覺得這點子真不是普通的贊。

  「我贊成!這是最省事的方法。」門外的鬼鬼聽到連忙附議,人也興匆匆的衝進來。

  「喂,哪可能?!我是女惡棍,哪可能去變成什麼宴會尤物?這根本是不同的氣質。」大牙口中這樣嚷著,耳根卻火辣辣的燒起來。

  老天,她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她幾乎負荷不了。

  「你不說,怎麼有人知道你是女惡棍?」鬼鬼開始大力遊說,「我們可以讓你脫胎換骨,變成世上最美的女人,讓敖犬為你癡狂。」

  「神經,我幹嘛要讓那傢夥為我癡狂啊?」大牙說著說著,耳根又燒起來了。

  大牙嘴上不承認,鬼鬼和筱婕可把她的所有反應看在眼裡,她們一致決定把大牙和敖犬送作堆。

  「走啦走啦,我們去百貨公司試衣服。」鬼鬼和筱婕不理會大牙的抗議,直接把她架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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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我把衣服換下來!」

  「不用了。」

  ※※※

  逛百貨公司是大牙認為最無聊的事之一,但是對筱婕和鬼鬼顯然剛好相反。

  大牙被筱婕和鬼鬼一下子推進這個試衣間,一下子推進那個試衣間,無袖,短裙的設計露出她手臂上、腿上的紋身貼紙,怎麼看都格格不入。

  大牙彆扭得要命,鬼鬼和筱婕卻樂在其中。

  「去試試這件。」

  筱婕又把她推進一個試衣間。

  「這件好看,就穿著好了。來,試試這雙鞋。」鬼鬼遞給她一隻三寸高跟鞋,讓大牙差點大喊救命。

  大牙不肯穿,鬼鬼硬把她的腳丫子塞入鞋中。

  「好看好看,配這件衣服剛好。想不到你的腳這麼秀氣。」鬼鬼又讓她試了幾雙,讓售貨小姐把鞋子包起來。

  筱婕很大方,因為她老公很有錢;鬼鬼也不省,因為這是為了另外那一張支票,和順便替大牙把握有錢的老公。

  「喂……」大牙連阻止都來不及。

  「好了,再去找幾件飾物來搭配。」鬼鬼和筱婕拉著大牙就走,大牙卻眼尖的看見前方走來的一對男女。

  「我去一下化妝室。」化妝室在另一邊,大牙行動快速的溜開。

  那傢夥怎麼在這裡?要是被他看見自己這副拙樣,不被他大笑五百年才怪!老天保佑敖犬那傢夥沒看見她。

  但他身邊那個漂亮女人是誰?該不會就是他心愛的女人吧?她是不是該上前去問個清楚?

  她到底該溜走還是上去質問……管他的,先溜再說!

  大牙溜得很快,讓筱婕和鬼鬼措手不及,但敖犬早就看見她了。

  「嗨,你們也來逛街?」敖犬先開口與筱婕、鬼鬼打招呼,「這位是我的表妹,柯琇兒。」

  筱婕與鬼鬼認識敖犬,敖犬當然也認識她們。

  他今天是來視察的,這家百貨公司是歐靳蘭特財團的產業之一,至於他身邊這位,則是他的遠房表妹。

  她從國外來台灣玩,他則略盡地主之誼。

  但對柯琇兒來說,事情根本沒這麼簡單,她的目標是成為莊家少奶奶。

  「是啊,來買些衣服。」這下子鬼鬼和筱婕總算知道,大牙為什麼溜得那麼快了。

  「聽說你成了大總裁,還重金委託大牙找人?」鬼鬼問。

  「沒錯,不知進度如何了?」敖犬把眼神瞄向大牙溜走的方向,眼中帶笑。

  嘿,她的腿又細又白又長,她的手也晶瑩剔透,她早該這樣穿的……噢,不,他希望她穿給他看就好,別穿給其他男人看。

  不過她為什麼見了他就跑?難道真的這麼討厭他?

  「你身邊這位不是答案嗎?」筱婕問。

  他旁邊這位金髮綠眼的「表妹」,身材高挑、臉蛋也不輸人,如果要當情敵的話,大牙絕不是對手,希望她真的只是表妹。

  「嘖,這位應該是史上最漂亮的表妹。」鬼鬼故意讚歎。

  光看他眼神的去向,答案就昭然若揭。鬼鬼想助大牙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不要讓敖犬得到得太輕易。

  至於這位史上最漂亮的表妹,最好明天就回她的國家去。

  「你們認為一千萬美金有這麼容易賺?」敖犬但笑,並不提供答案。

  「那我只好叫大牙上山下海去找,反正她那條命換一千萬美金也值得了。」鬼鬼撇著嘴說。

  嘖,敖犬變得聰明又敏銳了。

  「好吧,我可以給個提示。」鬼鬼的話讓敖犬的神經揪緊,「八個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叫她不用上山下海去找了。」

  他是想叫她來愛他,可沒叫她去玩命。

  「哦?是我?」鬼鬼兩眼發亮,故意和敖犬開玩笑。

  敖犬微笑著搖搖頭。

  「如果不是我們,也是他以前交往過的人,也許是搶了大牙男友的那個。」筱婕胡亂拼出件假往事。

  大牙根本沒交過男友,她對談戀愛沒興趣。

  「大牙的男友?」敖犬有說不出的驚異。

  居然有人敢動大牙腦筋?他該不會遲到了吧?

  「是啊,他們幾乎快論及婚嫁了……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以大牙的條件,她很快就會找到新戀情。」筱婕深知如何挑起男人對女人的緊張。

  敖犬全身神經暗中繃緊又放鬆。

  大牙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與其使用財勢使她反感,還不如用智慧拐她到懷中來。但照這情形來看,他的動作最好快點。

  「果真如此,我們都要祝福她。」敖犬露出一貫的笑容,「告訴她,聰明的人都知道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最清楚,她再悟不透,我恐怕要以為她智力退化了。」

  這個遊戲無論如何他都要贏,而大牙唯一的男人注定是他。

  「這種話要是被她聽到,她一定會氣得半死。」鬼鬼怪他居心不良。

  「你可別製造太多緋聞,讓大牙頭痛啊。」筱婕提醒。

  「她會頭痛嗎?」他倒想看看她為他頭痛的樣子。

  「任務難以達成,當然會頭痛。」是為任務,不是為他。筱婕又讓敖犬的心情落空,「不如你乾脆告訴她,心愛的人到底是誰,讓她直接去找。」

  「那可不。」敖犬一口拒絕,那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我還有事要先走,麻煩你們請她好好保重自己,否則尾款沒人來領,我也會傷腦筋。」

  「好吧,我們一定會告訴她的。」筱婕、鬼鬼和敖犬道別,繼續若無其事的逛街。

  大牙不知躲在何處,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幾分狼狽跑出來。

  「他走了吧?你們和他聊什麼,聊這麼久。」大牙半抱怨半打探情報。

  「沒有啊,只不過他陪女朋友來逛街,但他又說那個不是他心愛的人……那個人真是花心。」筱婕又隨口拚個謊,想看大牙什麼反應。

  「什麼?不是心愛的?這豈不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大牙果然跳起來,「那個傢夥這麼花心,簡直是女性同胞的公敵,我非去海扁他一頓不可。」

  她摩拳擦掌,想追上去警告他。

  筱婕和大牙暗中竊笑。

  「可是他已經走遠了耶。」根本就連個人影也沒有了。

  「沒關係,你有機會的,三天後有一場總裁交接宴會,你就有機會近距離為女性同胞除害了。」鬼鬼把才纔查到的資料告訴大牙。

  「好極了,我要去,一定要好好警告他!」別人怎麼花心都沒關係,就是敖犬不行,因為……反正他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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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那我們就開始變身大作戰吧!」筱婕和鬼鬼比大牙更興致高昂。

  「喂,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啊?」大牙被拉走,半點頭緒都沒有。

  「當然是把你變成美麗可愛的女人嘍。」筱婕理所當然的回答。

  「不是事先埋伏在宴會現場就好了嗎?」黑道人的思維。

  「這怎麼行?這牽連廣大,我們要慎重行事,我會替你弄張正式的邀請函。」算是回答。

  於是大牙因為「茲事體大不可輕率」、「非完美演出」、「非找出答案不可」等許多複雜的私人理由,被施以美姿美儀訓練。

  大牙覺得自己瘋了,才會步入那兩個丫頭的陷阱。

  鬼鬼和筱婕則很興奮,看醜小鴨變天鵝,是最大的成就感。

  當然,如果因此替大牙找到乘龍快婿,孤兒院的經費就不用擔心了。

  ※※※

  三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歐斯蘭持的總裁交接酒會終於到了。

  敖犬是這場酒會的主角,除了衣著光鮮筆挺外,臉上還帶著和善可親的笑容,忙碌的周旋於各大財團企業主之間。

  與會的各大名流紛紛攜家帶眷,尤其對掌上明珠更是耳提面命,人人都指望自家女兒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變成人人稱羨的「莊少奶奶」,所以各大千金無不細心打扮,企望艷冠群芳,得到敖犬的青睞。

  是故,整個會場裡衣香鬢影、珠翠羅綺,簡直媲美選美大會。

  但敖犬心不在此,逕自做著公關,和企業大老們打招呼。

  「高伯伯,還請您日後繼續指教。」敖犬端著酒杯走過來,笑容裡怎麼也找不到個「奸」字,說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好說,古人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沒錯。」高氏企業的總裁對他讚賞有加,「高家也算亞洲數一數二的企業,如果能聯姻,該算是美事一件吧。」

  「我還年輕,心性還不穩定,不知個性會變得怎樣呢!」敖犬爽朗的笑笑,「要是讓高小姐受委屈就不好了。」

  敖犬以笑容掩飾,腳下慢慢滑開。

  這種應酬實在夠累人的,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就算了,還要裝笑臉、裝友善……今晚怎麼這麼長啊?

  空檔不到一分鐘,馬上又有人奪走那奢侈的閒暇。

  「表哥,我正在找你。」表妹柯琇兒說著好聽動人的法語,搖曳生姿的走過來挽住他的手臂。

  她今天刻意穿了和敖犬同顏色、同材質、同品牌、出自同一設計師之手的衣服,企圖在這宴會中惹出風浪或誹聞。

  來到台灣後,一直很無聊,她想找些趣事來玩玩。

  「怎麼?這麼多青年才俊,沒有你看中的?」敖犬即使感到頭再次痛起來,還是笑著說。

  整個晚上,她都纏著他,把他悶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現在就把她遣送回國。

  「我看中的只有表哥你。」柯琇兒側頭一笑。

  敖犬暗哼一聲,她只會說這種話來給他添麻煩,有夠無聊。

  正思索著該用什麼方法打發她,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此起彼落的驚呼。

  敖犬擡頭朝門口望去,看見一個性感尤物風情萬種地走進來。

  那個性感尤物有一頭大波浪長髮,彩妝令五官深刻得令人難忘,金黃色的露肩貼身洋裝外罩輕盈的鏤空披肩,在眩人目光的同時,又給人淡淡的距離感。

  在短裙和高跟鞋的襯托下,她晶瑩如玉的腿顯得非常修長;包裹在貼身洋裝內的曲線非常玲瓏美妙,在在引人遐思;而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既優雅又隱隱透露出一絲野性。

  整體感覺比冶艷的名模多了份內斂,又比名媛多了份狂野,這兩種氣質交互作用,令她渾身上下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察覺到全場的人皆目瞪口呆,大牙則在心裡把筱婕和鬼鬼罵個半死。

  說什麼要有淑女的氣質,還要有浪女的托野,在她看來,她們兩個根本是瘋了。

  還說要穿得少又露得少,讓人想吃又吃不到,營造致命的吸引力……講的什麼外星話!

  什麼走路要優雅,表情要高傲、行止要親切、眼神要銳利……簡直是狗屁不通!

  還要間歇以表情與人家打招呼……哇咧,她怎麼記得了這些?那兩個丫頭把她當神還是仙?

  不管了,反正她已經進來了,只要暗中勾引敖犬,別露出女惡棍的模樣就成了。

  嘖,說到勾引他,想必這裡頭的每個女人都想勾引他,邀請這麼多女人,真不愧是個花花大少!方穎一想起他可能和這些女人上過床就生氣。

  等她勾引到他,看她怎麼修理他……呸呸呸,她不是真的要勾引他,而是勾引出答案。

  對這種毫無頭緒的任務,有什麼比把自己放在敵人身邊更快告捷?

  她接受了鬼鬼的忠告,才勉強配合她們的計畫,把全身的紋身貼紙洗掉,並把自己弄成這副彆扭的德性。

  但是到底是哪個超級大豬頭髮明高跟鞋、無肩洋裝、大波浪捲的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必須立即展開勾引敖犬的偉大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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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牙婀娜多姿地一路走到敖犬面前,然後側頭十五度,微笑。

  豬頭啊,她一定要用這種白癡笑法嗎?她在心裡暗罵道。

  敖犬馬上有被電到的感覺。他認識這麼美的女人嗎?

  「莊總裁,恭喜你接任,希望我沒有遲到太久。」大牙淡淡一笑,以標準的義大利話說。

  鬼鬼說她這種15%的笑容最迷人。豬頭,要笑幹嘛不開懷大笑啊?

  筱婕還說,聲音要提高十度,才有甜甜嗲嗲的感覺。哇咧,她自己都覺得好噁心。

  不過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敖犬那大白癡才沒一眼就認出她。

  當然,她特地學的義大利話應該也立了大功。

  「沒有,你並沒有遲到。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支舞嗎?」敖犬伸出手,邀請她。

  這個女人的外型完美、聲音好聽,帶給他一種熟悉感,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

  她到底是誰呢?

  他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美的人,但這麼強烈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我很樂意,但是我並不會跳舞……」大牙含羞帶怯的一笑。

  豬頭,找她跳什麼舞?要單挑她絕對奉陪到底。更豬頭的是筱婕,居然早就料到他有這一手,硬逼她學了三天舞。

  救人喔,她轉得頭都暈了,還是搞不清楚第一拍要出左腳還是右腳。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敖犬露出優雅的微笑。

  「那就有勞了。」大牙看見他這笑容,連魂兒都飛了,連自己幾時把手放進他手中,樂隊幾時開始演奏都不知道,就更遑論意識到一旁刺人的嫉妒眼光了。

  直到他摟著她隨音樂搖擺,而她第一次踩中他的腳,大牙才從暈陶陶的感覺中醒過來。

  一察覺因為自己偽裝成淑女,他才對她那麼親近,大牙肚子裡就升起一把火——這個見到美女就流口水的大色狼,看她不修理他!

  「你果真不會跳舞。」敖犬輕柔動人的嗓音,說明他一點也不在乎她踩了他的腳。

  原因是她踩到他腳的那一瞬間,除了猛然的疼痛外,還讓他想起多年前在張家孤兒院的年度聯歡晚會上,國三的他邀大牙跳舞,她就是這樣踩了他的腳。

  想來,這一腳踩得還真有那麼點熟悉感。

  他忍不住用心觀察起眼前這名艷光四射的女子,愈發覺得她的臉形像大牙、五官像大牙……如果去掉那臉妝、換上一身牛仔裝、束起一條馬尾,她簡直就是大牙的翻版。

  她該不會正是大牙的姊妹吧。

  「廢……呃,對不起。」本來想大聲駁斥的大牙,連忙把話嚥回來。

  再度側頭十五度外加15%笑容,她裝出一臉無辜。

  廢話嘛,她哪來的外星興趣去學這些搖來扭去的舞?

  顯然他一點也不在乎她踩他的腳,那就多踩幾下來洩恨吧!

  於是大牙又朝他的腳多踩幾下,轉身的時候,順便奉送他幾肘。

  敖犬痛得要命,卻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仍掛著優雅的微笑,維持風度。

  可惡,她又不是大牙那臭丫頭,怎麼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

  慢著,她該不會真是大牙那臭丫頭變身的吧?

  咦?她的左耳下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他記得當年跟大牙吵架時,一時失手抓破她的臉,左耳下縫了五針,而她則拚命咬著他的手……

  雖然大牙比他更凶悍,他卻只感到心疼,當時他就有個模糊的概念——不要再和大牙打架,也不要惹她哭,所以他才想要她當自己的保鑣。

  這已經是久遠的往事了,他卻記得這個顏色早就淡去,卻永遠不會消失的疤。

  拇指輕輕撫過那道疤痕,他確定她就是大牙,他絕對不會認錯!

  想不到印象中粗魯無比的大牙,居然搖身一變,變得這麼美麗動人,讓他更心醉,也更放心了。

  知道她就是大牙,體內的動情激素開始自動發酵,令他情不自禁地想一親芳澤。

  要是在平常,她一定會給他很多顏色瞧,但現在她變身大家閨秀,總不能再動手動腳,他豈不正好可以與她談場戀愛?他決定好好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支曲子已經結束了,他仍沒有放開她,邊躲著她有意無意踩上來的腳,揮過來的拳、掃過來的肘,邊與她聊天。

  「對了,還不知小姐如何稱呼?」敖犬慶幸自己的肋骨跟腳骨都還健在。

  「本小姐是……」大牙連忙住嘴,老天,她在說什麼啊?「我姓廖,叫珊娜,我哥哥是廖門企業的總裁,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有點不知禮數,請裘總裁見諒。」

  筱婕早就替她設定好身份背景,借廖家的聲名一用,但是這名字,好像太噁心了點。

  「廖小姐別在意,您的大駕光臨使這裡蓬華生輝。」敖犬頷首微笑,心中也猜到她是借了筱婕夫家的名號。

  冒充名門閨秀真是不錯的點子,如此一來,大牙便無法露出女惡棍凶巴巴又粗野的樣子,真是妙極。

  「因為家兄無法撥空前來,所以才派我來祝賀,祝歐斯蘭持財團業務如日中天。」幸好聰明的筱婕替她把草稿都擬好了,

  嘴裡雖然這麼說,仍不忘踩他一腳。嘖,瞧瞧場外那些花癡,哪個不是把視線投向他?

  「廖小姐打算在台灣停留幾天呢?」敖犬問。其實是設下一個陷阱。

  「台灣是個美麗的國家,如果有嚮導的話,我想多停留幾天。」大牙也趁機設陷阱。

  只要他自願當她的嚮導,她就有機會打入他的生活圈,暗中執行她的任務,到時他就得乖乖把錢送上門來。

  「如果廖小姐不介意的話,就給我一次為你服務的機會吧。」敖犬風度翩翩的說。

  說什麼缺嚮導?大牙在黑道闖蕩,恐怕沒人比她更熟悉台灣的大街小巷、老鼠洞蟑螂窩,能把這幾個字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算她高竿。

  但她一腳踩進他的陷阱,他還是高興極了。

  「真的?」大牙簡直高興得要對天膜拜,「對了,我匆匆趕過來,房間還沒訂……」如果能白吃他、白喝他、白住他,那就更完美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廖小姐就住寒舍吧。」敖犬心裡很樂,但深怕得意忘形,刻意用異常斯文、謹慎的口吻說。

  「好……」大牙發現答得太快,趕緊收口,「呃,只怕太過打擾。」

  「家父家母長年在國外,台灣的住所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居住,一點都不會打擾,只怕廖小姐嫌棄。」敖犬又丟下一個讓人無從拒絕的說詞。

  「莊總裁您客氣了。」大牙喜出望外,這下子她無從推辭,也不用再說什麼虛偽的客套話了,「既然如此,那就暫時叨擾數日。」

  這個大豬頭,交談這麼久居然沒認出她,真是豬頭。

  就這樣,大牙慶幸自己成功地混進敖犬的生活圈;敖犬則暗喜她終於來到自己身邊;而不遠處,柯琇兒把大牙恨得牙癢癢。

  ※※※

  一曲方罷,敖犬充滿紳士風度的挽著大牙的手,來到一旁的餐桌,妖嬈的柯琇兒則端著一杯雞尾酒過來了。

  「表哥,你整晚都沒有陪我。」柯琇兒向敖犬撒嬌,用手肘碰他,手中的雞尾酒卻倒往大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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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真係好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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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糟了,他肯定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糟糕透頂了。

  「真抱歉,我應該先問過你。」敖犬若有所思的低喃,但這只是他以退為進的伎倆。

  問過她,大概只會讓她想狠揍他一頓,把情況弄得更糟而已,他又不是白癡。

  大牙心中連呼「好佳在」,幸好他沒有發現,老天真是太仁慈了。

  「那,」敖犬擡眼瞄她,眼中有幾分邪氣,「請給我一次彌補過錯的機會。大……咳咳,烙小姐,我可以吻你嗎?」

  說著,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這次他學聰明了,只用舌頭在她的嘴唇上勾舔,絕不輕越雷池一步,而光是這樣,就令他悸動不已。

  大牙想不到敖犬居然會來這招,還沒想好迎擊策略,雙唇就再度淪陷。

  他一定要像狗一樣舔她嗎?很癢耶。她忍不住伸出舌頭想止住那癢息,誰知舌尖竟碰到他熾熱的靈舌,全身竄過一陣暖流,腦中立時一陣暈眩,無法分辨今夕是何夕。

  她必須攀住他才能防止自己因暈眩而跌倒,而結果是他趁機溜入她口中,讓她更渾身乏力。

  大牙的依附對裘禕而言,猶如最大的鼓勵,他愈發不可自拔,不只唇舌片刻不肯放棄與她糾纏的機會,連大手也趁機輿她的肌膚溫存。

  他心中充滿依戀,只想永遠保有這份滑嫩的觸感和令他舒服的體溫。

  「嗯……」大牙自唇邊逸出一聲銷魂的吟哦。

  一切感覺都太奇怪了,今她暈眩,令她害怕,又讓人覺得美好……她的腦中空白一片,什麼都無法思考。

  「你真美……」敖犬邊在她耳邊呵氣,邊以充滿磁性的嗓音說。

  他不開口不打緊,一開口,大牙就從意亂情迷中醒過來了。

  她用力推開他,用手肘撞他,又拾腳用力踩他。

  「登徒子,女性同胞的公害!」她氣得很。「隨隨便便就吻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就亂碰別人的身體,就把舌頭伸入別人嘴裡,我今天就代替全天下的女性同胞教訓你這個風流的花花公子!」

  大牙劈裡啪啦的罵一串,又連連對他拳打腳踢,只差沒直接把他拖出去斬。

  「那個……」敖犬雖然像徵性的讓她打中幾次,最後這是握住她的手,中止她的激動,「我怎麼覺得廖小姐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知道這八成可以讓大牙恢復冷靜。

  「呃……」大牙怔了一怔。

  糟了,她現在是廖珊娜……意識到這點,她僵硬地把懸在半空中,具攻擊性的手、腳收回來。

  她邊吞嚥幾口口水,邊想對策,最重要的是觀察他的反應。

  他那副瞭然於胸的微笑,好像知道她就是大牙似的,實在叫人討厭!

  萬一他識破的話……不可能的,以他那麼愛找她麻煩的個性,要是被識破,恐怕早就被他譏諷一陣。

  所以,不怕不怕,他應該怎樣也想不到她會混到這種場合來。

  「呵呵,我像莊總裁的某位朋友?不可能這麼巧吧。」大牙假笑,想以此矇混過去。

  「是啊,我那個朋友行為粗魯、脾氣暴躁,輿行止優雅、態度合宜的廖小姐相比,真是差太多了……請廖小姐原諒我的一時失言。」敖犬將計就計。

  她不自己說破,他也樂得將計就計,畢竟「行止優雅,態度合宜」的她較讓他有機可趁。

  「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莊總裁的那位朋友。」大牙露出最動人的微笑,盡量優雅的替敖犬端起一杯雞尾酒。

  天知道若在平常,她的動作根本不可能這麼慎重,更不可能替這個討厭的人端酒!好吧,算她作賊心虛,想以此抹去剛才的失態,但願他從此忘記方纔那一幕。

  「謝謝。」敖犬望望那杯漂亮的飲料又看看她,心中暗自得意。

  這表示她的示弱和內疚,他又偷偷前進一分了。

  大牙被看得不好意思,雙頰慢慢升上一抹紅暈,除了假裝喝酒外,什麼事也沒辦法做。

  但是滴酒不沾的她,隨即被酒氣嗆得猛咳不已。

  「不要緊吧?」機不可失! 敖犬連忙扶住她,一接觸到她的體溫,他的心同時蠢蠢欲動。

  「對不起,我的酒量不好。」大牙邊靠著他,邊抵抗那種陣陣襲來的醺然。

  才喝了三口酒,她的身體就暖烘烘的,手腳也不像自己的,她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但她並不打算採取任何行動,大概因為身邊的人是敖犬吧。

  到底為什麼對他那麼有信心,她自己也不瞭解。

  「到花園去吹吹風,可能會讓你好過一點。」敖犬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好像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嗯。」大牙點點頭,讓敖犬牽著她的手走出別墅。

  大牙坐在美輪美奐的花彫椅上,雙手往後撐,仰望墨黑的彎蒼,心情空前的放鬆。

  敖犬坐在她身畔,花圈裡花香四溢,夜空風景如畫,他的眼光卻只能追尋她,眼中唯一的風景也只有她。

  「莊總裁喜歡怎樣的女孩呢?」不經意間,這句話從大牙口裡飄出來。

  問出這個問題後,她突然覺得後悔了,隱約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想知道他的答案。

  「像你這樣的女孩。」敖犬笑,溫柔又多情,像鄰家大哥哥。

  大牙一怔,心上像觸了電,醺然酒意也全醒了。

  「我們今天才認識呢,莊總裁愛說笑了。」大牙露出甜甜的笑容。

  如果知道她就是大牙,看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可惡,她怎麼覺得有點小小的可悲,好像期盼他來愛似的?

  哼,他可是她的對頭、冤家,被他愛?她又不是頭殼壞去!

  「廖小姐不信一見鍾情?」敖犬裝出一臉憂傷。全怪大牙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害他得裝出一臉愁苦,彆扭死了。

  「呃……」答案好像找到了,但大牙不知如何是好——她總不能跳起來說「喝,原來你心愛的女孩是我」吧?

  他是不可能喜歡她的,以前吵了那麼多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而她也很難接受這種答案。

  「如果我說,我真的被你迷住了,你會怎麼樣?」敖犬見她困惑,又追問一句,心中無比得意——這可是逼她認真思考他的好機會。

  「莊總裁別開玩笑了。」大牙心慌的挪退身子。

  他的表情太認真,認真到好像她得拿出真心來回應似的,而他的眼神像要看穿她的偽裝,赤裸裸地采進她的心裡。

  「除非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敖犬緊迫盯人。

  他深知大牙的個性——外表能偽裝成別人,但那顆心卻不屑說半句謊——她的慌張和無措,已經給了令他欣喜欲狂的答案。

  「那個……」大牙心上一緊,連忙轉移話題,「莊總裁的居住環境真好。」

  她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能乾脆說「沒有」,也不允許自己答「有」。

  她不是沒思考過自己對他的感覺,但那是她的秘密,她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如果你喜歡,歡迎你永遠住在這裡,如果有不喜歡的,我可以叫人改。」這是肺腑之言,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不……不用了。」大牙受寵若驚,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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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去愛你?」說愛多軟弱,又不是要讓你嘲笑至死。事情不需要說得太白,後面那兩句方穎沒有說出口。

  「別忘了,你現在在我手中。」敖犬胸中怒火狂燒。

  他以為他們已經是兩情相悅,誰知結果卻不是這回事。

  「那又如何?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她倨傲的翹起嘴,自認為這才是新時代女性加女惡棍該有的標準態度。

  「你……」一股悲憤湧上心頭,敖犬更氣了,「好,既然我得到的只是你的身體,就不必在乎你心裡怎麼想!」

  他粗暴地扯過她的身體,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大牙死命掙紮,只落得自己被弄疼的結果。

  「既然你的心裡沒有我,我就把你的身體變成沒有我不行。」他動作粗暴得彷彿要將她撕碎。

  「不要,放開我!」他弄得她很痛,兩汪眼淚幾乎要飆出來。可惡!

  「辦不到!」他的身體壓上她。

  「我要告你強暴!」她心驚的尖著嗓子吼,身子不斷地往後縮,卻也讓他不斷地欺上來。

  「我有的是讓你說不出話、走不出門的辦法!」不嚇嚇她,她永遠不把他當回事。

  他用一隻大手就箍住了她一雙小手,讓她逃無可逃。

  「惡魔,惡棍、惡人,你這個可惡的痞子!」大牙心慌的亂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江湖上打混的手腳功夫,居然怎樣都派不上用場。

  「你確定可惡的是我?」這個女人有沒有半點反省能力?「那我就可惡到底吧!」

  「不……」她還沒準備好。大牙害怕得全身打顫。

  敖犬見目的已達到,正想放她一馬,房門卻在這時被打開。

  「表哥!」柯琇兒原本興匆匆的想說什麼,看到眼前那一幕,整個人呆了妤一會兒。

  「沒人教你進別人的房間要先敲門嗎?」敖犬不悅的瞪著柯琇兒,拉來被單把大牙蓋住。

  為什麼她進他家總是莽莽撞撞?管家也真是的,幹嘛放她進來?

  柯琇兒最好別來鬧事,要是害他失去大牙,她就有得受了。

  「又是你這狐狸精!」柯琇兒一頭衝到大牙面前,伸手想抓她的頭髮。

  這狐狸精還沒通過她的考驗,誰準她跟表哥上床?

  所幸大牙機靈,在柯琇兒的手欺近之前,就已翻身閃開去。

  「柯琇兒!」敖犬捉住她的手,甩開她,「你在胡鬧什麼?」

  「叫那個狐狸精滾開!」柯琇兒大嚷著又衝了過去。

  表哥配她,簡直讓全天下比她更好的女人痛斷肝腸。

  「柯琇兒,你有點分寸。」敖犬不悅的吼,把她擋回去。

  柯琇兒氣得猛跺腳。

  「喂,你給我站住,別以為表哥不管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在跟你說話呀!」

  直到柯琇兒喳呼起來,敖犬才發現自己一時疏忽,動作迅速的大牙已經下床穿好衣服,並且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大牙!」敖犬心慌的喊,慌亂的找衣服穿。

  可惡,她要去哪裡?他還沒有告訴她,剛才只是嚇她的,他才捨不得對她用強……她要到哪裡去?

  敖犬動作很快,但大牙更快。

  她當然要逃,不逃難道等著被欺負嗎?

  幸好她沒說愛他,否則到頭來恐怕只會得到無比難堪的下場,幸好。

  可惡啦,要溫柔就溫柔,要強就強,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大牙用力眨眨眼睛,吞回湧上眼眶的心酸淚。

  「那種女人有什麼好?不過是隻狐狸精,表哥怎麼會讓這種人迷住?」柯琇兒還想大放厥詞,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已招呼過來。

  「滾離台灣!我不想再看到你!」敖犬氣急敗壞的大吼,找到衣服穿好,迅速的追出去。

  敖犬在前庭花園裡找不到大牙,連忙到車庫去開車,管家說看見她翻左邊的牆出去,他趕快踩油門追去。

  在大街小巷裡轉了老半天,赫然看到她被幾個男人包圍。

  「大牙!」他情急的開車撞去。

  那些人被他一嚇,非但沒有放過大牙,反而急急地把她拖上車,慌慌張張的飆車離去。

  「大牙!」他下車,用盡所有的力量大吼,回應他的卻只有揚起的灰塵。

  「該死的!敢綁走大牙,他們得付出昂貴的代價。」他找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查出這個車牌號碼的車主。」他清楚且確定的朝電話說出一個號碼,「用一切力量去尋找這輛車的位置!」他用命令的口氣。

  該死的,大牙掉一根寒毛,他都要他們拿命來賠!

  他不會因此失去她吧?

  老天爺,他還沒有對她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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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牙一路被綁到瀋家幫總部。

  瀋濤坐在上位,大牙像個階下囚被綁在一旁,連個座位都沒有,倒是一旁有兩個手下在「服侍」,想來待遇和瀋濤一樣,也算「上客」。

  「瀋幫主有事找我,派個人來就好,何必勞師動眾?」大牙站在瀋濤面前,雖然雙手被縛,仍不改其倨傲和不馴。

  以這種方法「請」她來,用膝蓋想也知道沒好事,既然沒好事,她當然不必客氣。

  「只怕張幫主不願前來。」瀋濤面露歹色。

  「如果有錢可賺,張怡君豈有不來之理?只是看這陣仗,張怡君應該不是有錢可賺,瀋幫主有話何不直說?」她實在不喜歡講話繞來繞去的。

  「既然張幫主做事這麼爽快,就把東西交出來吧。」瀋濤快人快語,「黑熊手上的東西,想必是被張幫主接收了。」

  「黑熊?」敢情是瀋濤沒找到他要的東西,懷疑她黑吃黑?這種事往往只會愈辯愈黑,她必須更謹慎一點。

  「沒錯,他死了,東西卻沒找到,在那次交易之後,和他接觸過的只有你一個人。」瀋濤一口咬定東西是她拿走了。

  「瀋幫主只是要那樣東西?我負責替幫主找回來就是。」她是獵人,找東西跟找人一樣,易如反掌。

  「我看張幫主是想藉機逃走吧?」事關億萬財富,瀋濤怎麼可能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要逃走,我還會等你來捉嗎?」大牙自認無愧天地,

  可惡,若不是敖犬那惡徒讓她慌張倉促,她也不會沒發覺背後有人跟蹤。

  「我看你最好把東西交出來。」瀋濤終於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很抱歉,我真的沒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大牙也把話說明白了。

  「那只好請你到閻王那裡主報到了。」說著,瀋濤的手下掏出手槍,四把槍同時指著她。

  「唉,別這樣嘛,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彼此禮讓三分不是很好嗎?」大牙邊說,邊趁他們不注意,幾個旋身就踢落他身旁兩人的槍,再拔腿往窗外跳。

  剛剛進來時她仔細觀察過了,在之前她也曾經摸進來過,知道這建築物的構造,也瞭解動線,雖然白天戒護森嚴,但百密中有一疏——她身後這扇窗就是最好的逃生路線。

  只可惜她跳得不夠快,腳被瀋濤身邊的持槍大漢打中,她一頭栽出窗外。

  這裡是二樓,頭先落地的話,就算不死也剩不下半條命。

  罷了,早在開始混江湖,她就有這層覺悟,只是要向張家孤兒院的院長和院童道歉,她無法再賺錢資助他們……

  心裡正打算開始求老天保佑孤兒院時,她赫然被接住,接著一聲巨吼衝進耳膜。

  「大牙!」

  然後,大牙被以最快的速度塞進車子後座,車子又以最快的速度飆上快速道路。

  「要不是我來得早,你那條命還會在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一個人亂跑亂闖,以為很好玩?」敖犬咬著牙罵。

  看見她被捉走已經是夠大的驚嚇了,再看見她從二樓栽出來,他的心臟差點在那同時停擺。

  這個笨大牙,要是不把她放在身邊,他恐怕會被她嚇得不久於人世。

  幸好他的特助聯絡網夠大、動作夠快,讓他很快就找到那棟豪華的宅邸,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守在門口的幾名大漢後,他驅車直搗黃龍,才能這麼快速的救出大牙。

  「你來做什麼?停車,我要下車!」大牙聽出敖犬的聲音,開始大嚷。

  她怎麼可能忘了這個惡魔剛才還想強暴她?

  見抗議似乎毫無作用,她開始使勁用手肘、身體撞車身。

  「大牙,你在做什麼?!」敖犬氣急敗壞地說。

  「放我下車!」傷口太痛,她喘息著吼。

  出力過多的關係,讓她的臉色急速變得蒼白。

  「別亂來,我送你去醫院。」他的口氣好不起來。

  從後照鏡看到後座沾染了血跡,他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擰緊了,開車只好更加小心。

  「你只要打開車門放我走。」她不希罕他的假好心。大牙對著後照鏡的他吼道,神情像只極力捍衛自己的母雞。

  「大牙,你聽我說……」雖然現在不像解釋的好時機,但他仍想快些解釋清楚。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寧死也不願跟你走,不願再聽你說半句!」正想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車子卻在這時撞到坑洞,身上的傷口因撞擊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竟因此痛暈過去。

  「大牙!」

  敖犬見情況不對,連忙加快車速,更令他氣急敗壞的是,車後居然有人在跟蹤,而車窗口赫然伸出一口槍管,槍聲立時四起。

  「該死的傢夥!」敖犬蛇行以閃避不斷掃射過來的子彈,並火速撥出一通電話。

  「幫我把後面那些車解決掉。」

  車子繼續拐來轉去,好一會兒才確定意圖狙擊他們的車子已經消失,敖犬於是迅速把車子開到歐斯蘭特財團的特約醫院。

  「撐著點,大牙。」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敖犬著急的將她抱進急診室。

  「醫生,快找醫生來!」敖犬劈頭就大喊,整個一樓都迴盪著他激動的聲音。

  「莊總裁,是您生病了嗎?」一聽護士說是敖犬,主任醫師火速趕過來。

  「是她。」敖犬小心的把大牙放在醫師推過來的病床上,「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你沒用一切力量把她治好……」他陰森森的恫嚇。

  「莊總裁放心,救人是醫生的職責。」主任醫師不敢怠慢,急急要護士準備點滴,急救室、輸血袋。

  大牙發出痛苦的呻吟,臉色白得像鬼,敖犬只能握住她不停顫抖的手。

  「大牙,別怕,他一定會治好你的。」他握緊她的手,不停的替她擦汗,比自己受重傷更痛苦焦急。

  主任醫師見情況緊急,火速替大牙做初步檢查。

  「中的是槍傷。莊總裁的事業拓展,真是神速得令人不敢置信。」主任醫師意有所指。

  別人不知道,他可略知一二——歐斯蘭特財團是莊家的事業,但敖犬有他自己的事業——國際上哪個混黑道的不禮讓他三分?

  「但願你知道我確實有辦法把這家醫院夷為平地。」敖犬冷冷的威脅。

  居然還敢說風涼話!

  「我知道,莊總裁不說我也知道。」主任醫師快快把大牙推入手術室。

  開玩笑,他寧可得罪閻羅王,也不願得罪敖犬——得罪財大勢大的敖犬,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敖犬在手術室外徘徊,半步也無法離去,就怕大牙有個閃失,從此天人永隔。

  他還沒有對她解釋清楚……想起她昏迷前說的那些話,他的心無法控制的劇痛起來。

  她說她寧死也不願再聽他說半句……可見她很害怕,很氣他。

  他只是想要她愛他、瞭解他的感受而已,怎麼會釀成大禍了?

  他是不是太心急?還是太自私、太卑鄙、太不擇手段?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把臉埋入掌心,懊悔、惱恨著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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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那樣嚇她,他該知道大牙雖然強悍,內心卻是個容易受傷的小女人,他應該更小心的珍惜、呵護她。

  該死,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如果他不那樣嚇她,她就不會害怕得逃走,就不會受這些苦痛。

  可惡,全是他的錯!

  「莊總裁,病人需要輸血,醫院的血庫正鬧血荒,B型血不夠。」

  是護士的聲音,把他從無止無盡的痛苦深淵中拉出來。

  「B型?我是B型,輸我的血!」敖犬二話不說的捲起袖子。

  再多的懊惱都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大牙救回來。

  「莊總裁,請跟我來。」

  敖犬與護士一起進手術室,看見醫生正挖出大牙腹部和大腿上的子彈,那沭目驚心的場景,令敖犬倒抽好幾口氣。

  護士讓他躺在大牙身邊的病床上,將他的血輪到她的血管裡。

  「你們盡量抽,只要能救活她。」就算耗盡他的鮮血也無所謂。

  醫師和護士繼續專注地替大牙動手術,敖犬握住大牙冰冷而蒼白的小手。

  「你一定要活回來,大牙,無論如何,你都要活回來。」就算耗盡他的生命,他也要救回她,因為他們還有很多話沒說清楚。

  直到醫生說病人的血壓回穩、心跳正常,他那顆提吊揪緊的心才鬆開來。

  握著她的手,感覺到那脈搏的律動,彷彿他們的生命緊密相連、生生死死部分不開……他放下來的心萌生踏實、責任感。

  「莊總裁,已經成功取出病人體內的兩顆子彈,病人手術後狀況良好,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主任醫生邊擦汗邊告訴他,這場手術歷時三個小時,實在挺累人的。

  「謝謝你,如果她能順利出院,這家醫院就沒有被夷為平地的危險。」他不忘威脅。

  「這個……」醫生這次流的是冷汗,「病人大概晚上就會醒過來,我會開些止痛藥,以避免麻醉過後的傷口疼痛,還會派護士全天注意她的情況。」但願莊大總裁看在他們細心照顧病人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女人對敖犬的意義非凡,當然要慇勤照顧。

  「這才像人話。」敖犬這才算滿意,「把她安排到頭等房,別讓任何人來打擾。」

  「是。」醫生趕緊去安排,隨後大牙被推進一間雅致安靜的病房,敖犬也跟在後頭。

  她的手上還吊著點滴,她的臉色還蒼白如紙,那顆放下的心又悄悄提吊起來——看來,沒有看到她好好的,他是無法完全安心了。

  ※※※

  大牙醒來的時候,敖犬正在為她擦澡,她非常惶恐且不高興。

  「我並沒有答應讓你碰我。」她選擇用憤怒掩飾害怕,聲音冷得像隨時會破口大罵。

  「我早上那樣對你是嚇你的。」他不顧她的情緒,自顧自的說,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

  他很小心的擦拭她的身體,像愛撫一樣價值億萬的珍寶。

  「我不想見到你。」她壓抑著心裡不斷湧上來的寒意,強作鎮靜。

  「我想守著你,不讓你冷著、餓著,更不受這該死的槍傷。」他唯有不理會她的話,才不會被她激怒。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見過他粗暴的一面,她不打算再輕信他。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為了彌補過錯,這已經是他男性尊嚴最大的讓步了。

  「好廉價的三個字。你傷害過多少女人,又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大牙嗤之以鼻。

  如果他早點說,事情的發展也許會不同,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讓她覺得他把這句話當作免罪符,愛他的女人活該受傷害又原諒他。

  很不巧,這正好是她極為不齒的。

  「大牙!」敖犬終於忍無可忍,「我承認那樣嚇你是我的錯,害你氣得奪門而出,被那些惡人綁走,又受槍傷,全是我的錯,現在我已經在盡量彌補,你還這種態度,到底是要怎樣?」她起碼把話說清楚,他才知道該怎麼辦啊!

  「我不想見到你。」大牙冷冷的從齒縫迸出這幾個字。

  之所以會從齒縫,是因為麻醉藥漸漸退去,傷口已開始痛起來,但她不想被他知道,便極力掩飾。

  敖犬惡狠狠的瞪著她。

  心上那股受傷的感覺很強烈,那股想捏死她的慾望更強烈。

  他咬咬牙,緊握住拳頭,甩頭走出病房。

  他受夠了,沒有人可以眼睜睜看一顆真心如此任人摧殘。

  如果再繼續待在病房內,他肯定會大發雷霆,把彼此的關係弄得更糟。

  可惡的大牙,那張嘴不傷人難道會死嗎?大笨蛋大牙,知不知道她再這麼可惡,將會錯過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笨死了!

  敖犬才走出病房,大牙就想離開醫院,但她才翻個身想找衣服,整個人就直接從床上跌下來,扯斷點滴管不說,還讓針頭插進手腕,血珠滴滴滲出來。

  大牙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只有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掉下來。

  「痛……」身上的傷痛得她咬牙切齒,她只能蜷曲身子,忍住那陣陣痙攣。

  「大牙!」走不到三步的敖犬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趕緊折回,看見倒在地上的人,那顆心漏跳了—拍。

  「可惡,你在幹什麼?」敖犬連忙將她抱到床上,「你一定要好好的,聽到沒有?不準你再有任何閃失了。」這比他自己受傷更難受。

  「離開我……」大牙在傷口疼痛呻吟之餘,仍不忘趕他走。

  疼得發抖之餘,她仍聽見他的聲音沈痛,看見他的表情痛苦,好像他的什麼人快掛了一樣。

  她很想叫他少裝模作樣,卻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傷口很疼是不是?」敖犬仔細檢視她的傷口,發現繃帶早已一片殷紅,「先吃藥。」

  他去倒來溫水,又把藥遞給她。

  大牙甩頭,不領情。

  可惡,他對她這麼好,讓她的心開始軟化。

  敖犬肚裡的火氣又劈裡啪啦作響,他按住她的額頭,逼她正視他。

  「臭大牙,不準你再耍脾氣,我對你的好超過對別的女人十萬倍,我愛你是出自肺腑,你再不信,我就……就……」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大牙閉上眼睛,她的傷真的太痛了。

  「把藥吃下去,乖。」他實在該叫她先吃藥才對。

  大牙把頭甩開,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大牙不再苦口婆心的勸,直接扳過她的頭、擡起她的下巴,把藥丸塞進她的口中,自己仰頭喝一大口水,再把水哺進她口中。

  大牙抗拒不得,硬是被逼著嚥下那口苦藥和溫水。

  她下意識地憋住氣,原以為很快就會結束,誰知他的唇舌卻趁機在她嘴中攻城掠地。

  她全身湧上一陣暖流,唇舌不自覺地回應,腦中卻漸漸昏沈。

  劇烈的疼痛似乎在瞬間減輕了,她緩緩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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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夢中,她感覺到一陣濃濃的暖意和甜味湧上心坎。

  「跟自己過不去的笨大牙,就說你笨。」他又輕輕地在她唇上啄吻幾下,才替她把被單拉好。

  「不準再跟自己過不去了,大牙。」他握著她的手說。

  但願傳說中的睡眠暗示有效,讓他把她變成一個知道他的心意,也很愛他的女人。

  「我是真的愛你的,超乎你的想像,也超乎你所能理解,所以,別再嘔氣,也別再不相信了,打開心來愛我吧,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

  他知道對一個熟睡中的女人說話很白癡,但他還想不停的說下去。

  「大牙愛敖犬,敖犬愛大牙,我們會一起走進禮堂,會生一群兒女……」

  很白癡,真的很白癡,他這種充滿稚氣的白癡樣,是大牙的特權,只有她才看得到。

  ※※※

  大牙再次醒來是在半夜。

  睜開眼睛時,*入眼中的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那黑暗讓她感覺到深不見底的孤單,所幸她的手心傳來陣陣熟悉暖意,把那孤單驅散得無影無蹤。

  轉頭看見敖犬,他趴睡在她的床畔,一隻手輕握著她的手,那暖意便是從他的大手中傳來的。

  她的手想抽回,卻半點也動不得。

  為什麼在她那麼頑劣的態度之下,他仍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若真要照顧她,以他的財勢要怎樣的看護沒有,何苦自己親力親為?

  她不禁感動得泫然欲泣。

  他可以不理她的,不是嗎?以他的身份地位,誰敢對他記恨記仇?誰又敢去向他追討公道或道歉?他根本就可以不理她的。

  難道他真的在乎她、愛她?難道他要她找的那個「心愛的人」就是她?

  可能嗎?她可以這樣想嗎?

  姑且不論他是真心與否,她自己怎麼想?

  這無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攀炎附勢、恬不知恥!

  敖犬那種大總裁,豈是她這種沒人要的孤兒、在道上打滾的惡棍能匹配的?門不當戶不對不說,傳出去,還會害他變成別人的笑柄……

  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

  那麼,你願意他婚禮的畫面中,新娘是別的女人?腦海中突然竄出這個問題,令她的心猛然打起寒顫來。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她的心煩躁的喧騰起來。

  她不願意他挽別人的手,不願意他對別人蜜語暱噥,更不願意他對待別人像對待她那麼溫柔!

  可是她又有干百個不該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怎麼辦?她想和他白頭到老,卻又不該和他在一起。

  罷了,他「心愛的人」未必是她,她該替他找個配得上他,又被他珍愛的女人,不該為這種沒有結果的事頭痛。

  「唉。」她下意識地輕歎一口氣。

  敖犬是個好男人啊,可惜她大牙沒那個命,只能當成天和他拌嘴的男人婆……

  她其實喜歡他很久了,只是在不斷的拌嘴和吵架中,那份感情無法說出口,就浙漸變朦朧、遙遠,在她心裡愈埋愈深了。

  「唉。」再歎一口氣。

  她會替敖犬找到心愛的人與他結婚,讓他們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生活,她則回惡棍堆裡打滾。

  對,像他這麼好的男人,應該配比她更好的女人,有更幸福的生活。

  「唉。」忍不住又歎口氣。

  正唉聲歎氣,覆在手上的大手猛然收緊,她有種心事被窺視的恐慌,心慌的想縮回手,卻怎樣都縮不回來,想裝睡也已經來不及。

  「我一直聽到有人在歎氣。」敖犬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擔憂的看著她,一隻手已經來到她的臉頰,「怎麼了?傷口痛嗎?還是肚子餓了?」

  大牙搖搖頭,他擔憂的眼神和語氣,讓她武裝不起來。

  這一定是錯覺,她不可以錯以為他在為自己擔心,錯以為自己是他最珍愛的寶貝,更不可以錯以為可以獨佔他的溫柔和體貼。

  「你聽錯了。」她硬把她的手抽回來。

  為了不讓自己痛苦、不讓事情出錯,她只好像刺蝟般豎起防備。

  「大牙!」敖犬大吼,「我命令你,不準再說任何冷漠的話,不準再對我擺難看的臉,不準再對我說任何一個不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牙也大喊。

  可惡,他為什麼非要她屈服不可?這會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對她好,她真的有希望。

  「不準不要!」敖犬捉狂的按住她,「鄭重警告你,你再忤逆我,我就抽回對張家孤兒院的資助,並且收同那塊土地,不信你試試看!」

  大牙臉色乍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種奸詐小人的行徑,他怎麼做得出來?

  張家孤兒院那塊地是由敖犬的父親捐助的,想不到竟成了敖犬拿來威脅她的籌碼。

  「必要的時候,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我會做到什麼程度,取決於你的態度。」他對她恐怕真是太仁慈了。

  他希望她感動於他的付出與真情,而不是屈服於這種手段,只可惜這顯然行不通。

  大牙瞪了他半晌,最後也只好屈服。

  「好,現在把這些水果吃掉。」晚餐撤掉了,他讓管家送水果來當消夜。

  大牙瞪著他,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的動手拿水果來吃。

  東西下胃,她才知道肚子早就餓了。

  「鬼鬼和meimei可以照顧我。」她可沒說半個不字。

  敖犬先是瞪她一眼,才說:「meimei和鬼鬼陪筱婕到東歐旅行去了。」在這之前他已經聯絡過她們,筱婕說敖犬交給他照管了。

  連筱婕都看出來了,為什麼大牙這小笨蛋還不相信?

  大牙簡直比寡婦死了兒子還絕望,那三個「好姊妹」居然丟下她,手牽手心連心到歐洲去了?

  好吧,她就姑且屈服吧,只要沒愛上他,她就不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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